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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區別。
“聽一曲而曉古今雜樂,即為天耳通。通,指其中道理,而非表象。”那聲音說。
“我想聽到更遙遠的聲音。”我說。
“想聽就聽,何需口述?”那聲音反問。
“我做不到,我聽不見。”我低聲回答。
我真正想聽的是唐晚的聲音,不但聽,而且要能跟她通話,知道她此刻身陷何處,怎樣才能救她出來。
“聲音在空氣中傳播的速度是多少?光在空氣中傳播的速度是多少?心念思想呢?又是多快?”那聲音問。
我知道對方要表達什麼,那些理論已經明明白白地印刷在書裡,供任何人閱讀,但卻解決不了我現在的難題。
“張開雙掌,不必睜眼,用你的心去看。”那聲音吩咐。
我默默地把雙掌舉起,豎放在自己眼前半尺之處。
每個人都瞭解自己的手掌、五指、掌紋,所以即使不睜眼,我也能想到自己掌心的紋路模樣。
“去看。”那聲音再次吩咐。
我低聲回答:“我已經看到。”
“不,你沒有看到,你以為看到,實際卻是‘想’到。現在,不要空想,要用眼睛‘內視’,停止一切想法,只用你的眼睛去‘看’。”那聲音說。
我按照他說的,停止腦部、心裡的思考動作,讓身體的一切機能運轉都停下來,做到相對而言的“心靜”。
心靜了,我就覺得渾身有一股淡淡的涼意環繞,彷彿是站在冬夜的路燈之下,身上有光,但卻毫無暖意。
那聲音歸於靜默,四周只剩大自然的天籟之聲。
我閉著眼睛,什麼都看不到,眼前、心裡一片黑暗。
猛然間,一點微光亮起來,大概就在我正前方半尺之處,比夏夜裡的螢火蟲尾部發出的光更弱,幾乎不可見。
漸漸的,微光增強,變成了燭火。燭火再增強,變成了燈光,能夠照亮五步見方的面積。
我仍然閉著眼,但這次卻真正看見了自己的雙掌。
當我依次屈伸十指時,此刻就能“看”到十指的動作。那種情形,就像一個射手把手指放在瞄準鏡的前端一樣,視野雖然狹窄,但將焦距調到盡頭後,就能清晰看到手指上的細紋。
“去看你想看的東西吧!”那聲音說。
我在他的啟發下能夠成功領悟“內視”,但他的語調中卻毫無欣喜之意。
“唐晚?”我稍稍轉動身體,唐晚就出現在視野裡。
她身邊的一切景物都令我感到熟悉,包括那輛輪椅。離開鏡室前,她是坐在輪椅上的,不管是真病還是裝病,那輪椅始終伴隨著她。現在,她已經離開輪椅,正站在一排高及屋頂的白色書架前。
我沒有開口叫她,只是靜靜地看著。
分開那麼久,見過那麼多女孩子,但唐晚一出現,我的全部感情就活起來了。她才是我生命中的唯一,沒有任何人能取代。
她在翻閱一本厚書,全神貫注地翻閱,根本意識不到我在看她。
“她還活著,真好。”我情不自禁地連連嘆氣,但這是因喜悅而嘆氣,與哀傷、愁悶無關。
我試圖看清她四周的環境,但除了書架和她本人,四周一切仍是黑暗,無論我怎樣轉動身體都沒有效果。
“這已經是天眼通的極限,你要看的東西不是在深海,就是在深土,需要突破極厚重的物理壁障。久看傷神,停下來吧,我們以後還有的是機會。”那聲音說。
我捨不得“閉眼”,真希望就這樣看著唐晚一輩子。可是,理智告訴我,臨淵羨魚,不如歸而結網。與其在這裡看,不如抓緊時間想辦法,儘快找到救出唐晚的生路。
就在我“閉眼、睜眼”的心靈轉換之間,我又意識到一點,唐晚所處之地,是土、水交融的邊緣。
我無法準確描述那種感覺,大概來說,結束“內視、內省”時,我看到的景物迅速後退,唐晚和書架瞬間變得只有半寸高。也就在那時候,她所處的空間在我眼前一掠而過,然後我就睜開眼,眼中所見,仍舊是竹林、瀑布;耳中所聽,仍舊是水聲、風聲。
“我看到的是什麼?”我喃喃自問。
“是什麼?”那聲音也問。
我找不到聲音的來處,那聲音似乎是從每一棵竹子上發出又彙集起來的,東西南北,到處都是他。
“你一定也看到了,她是在一個巨大的海底倒立金字塔裡,金字塔倒立在懸崖上,左側是高不見頂的土,右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