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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已經認出老先生是誰,那可是濟南城西槐蔭區江湖上最有聲望的大人物。近幾年,他已經絕少涉足江湖,聽說只是閉門謝客,唸佛品茶,不再過問江湖上的大事小情。那五名年輕人是老先生的徒孫輩,目前在濟南城風頭正勁,包攬各種生意,通吃黑白灰三道,每個人都一路打出了自己的名號。我只認識排行最末的那個,江湖上都叫他“小飛”。他成名於著名的經六路夢巴黎酒吧血戰事件,一個人幹趴下對方十五個。
“夏哥,老爺子吩咐,以後遇到任何事,一個電話過來,要人與人,要槍有槍,要錢有錢,隨意供你驅使。”瘦長臉、白淨面皮的小飛搶著跟我握手。
其餘四人,也一起向我鞠躬,叫“夏哥”。
“走了,小啊你保重!”老先生拍拍我的手臂,緩緩地向外走,小飛等五人也跟出去。
靈棚外擺著十幾把圈椅,有幾個人隨意坐著,正在聊天,其中不乏槐蔭、天橋、市中等各區的高手。北屋裡,冰棺旁邊還坐著幾個年齡大小不一的女子,全都握著手絹擦淚,面貌全都極為陌生。
聽燕歌行的語氣,這些人全都是看爺爺的面子來的,跟其他人無關。
我還沒有進屋,幾個黑衣人由大門進來,快速地扯起了兩塊黑幕,在院門口到靈棚之間搭起了兩道布牆,將所有閒雜人等擋在外面。
有人竊竊私語,傳入我的耳中:“誰要來?”
“聽說是青島韓家的人——”
“聽說是韓家的大掌門人呢!夏老爺子這面子,真是夠大!”
“真的是韓家的大掌門嗎?據說號稱青島第一美人呢,可惜被布擋著,什麼都看不見……”
幾名黑衣人過來,簇擁著我進入靈堂,站在遺像的右側。
“夏先生,來的是青島韓家的人。細論起來,此人是夏老先生的晚輩,是您的長輩。”有黑衣人低聲關照我。
黑幕的高度約為兩米,既不透光,也不透風,將所有人嚴嚴實實地擋在外面,這條特殊的道路只供那位“韓家大人物”使用。
人未到,我先聞到了空氣中飄來的淡淡香氣。
那不是普通的香水味兒,而是一種有著雪的高潔、風的清幽、雨的滋潤、沙的細滑的特殊味道,跟大自然裡的各種美好氣味有機融合,似是香味,但卻更勝香味,令人一聞見就心嚮往之,迫切希望見到那帶來香味的美人。
那人並非獨自出現,前面有兩名身著黑色禮服的女子開道,身後有兩名穿黑色西裝的男士跟隨。
她始終走在四個人的中間,一襲黑衣,嚴嚴實實地包裹著她的身體,頭頂則戴著一個歐式的寬帽簷禮帽,四邊垂著黑紗,將五官也全都遮住,渾身上下透著無盡的神秘感。
進入靈棚之後,四人全都後退,只剩她一個人站在爺爺遺像前。
我們之間相隔五步,但黑紗婆娑飄動,令我始終看不清她的臉。
“晚輩拜謁來遲,夏伯伯恕罪。”她緩緩地鞠躬,帽簷上的黑紗幾乎垂到地面。
她的聲音也極為動聽,如同小提琴的低音區獨奏,字字婉轉,聲聲動聽。
我鞠躬還禮,不敢直盯著她看。
“你父親呢?”她又開口。
我微微錯愕,因為很久以來沒人問我這樣的問題了。
她又重複:“你父親呢?他從未回來過嗎?”
我抬起頭,禮貌地回答:“是,我父親已經很久沒有訊息了。”
“很久?有多久——他真的……真的很好,很好……”她的話很複雜,其中深意,我聽得出來,似乎稍有怨恨。
她伸出手,身後的人馬上遞上黑色的手帕。
當她挑開黑紗,舉著手帕拭淚時,我看到了她半邊臉。
她實在是太美了,美得讓我一時間找不到任何形容詞去描述,只是覺得彷彿是一個平時只能在電視上看到的國際影星突然走到面前來,美得讓人眩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若回來,告訴他,我來過。”她說。
我不敢多問,只是點頭:“是,記住了。”
她擦完眼淚,把手帕向旁邊一遞,剛剛的人立刻接過去。
接著,她的食指勾了勾,有個年輕人馬上走向我,將手裡拎著的一個黑色皮箱雙手奉上。
“一點零花錢,拿去買點心。”她低聲說。
如果送錢給我的是其他人,我也許想都不想,立刻拒絕。可是,她這樣說,我如果不收,就等於是駁了她的面子,不等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