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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魚都不放過,以為是天賜美食。
“要不要過去攔著他們?”唐晚問。
我搖頭,長在曲水亭街、大明湖畔的人精通魚性,一撈上來就知道什麼魚能吃什麼魚不能吃。現在過去說三道四,只會被他們視為神經病。
“我真是不明白了,現在國人什麼都敢吃,貪心不足,蟒蛇吞象。”唐晚感嘆。
“這就是市井中升斗小民的正常生活,為了生存下去,為了活得更好,他們絕不肯放過任何生產資料。”我也嘆息。
回顧過去的十年,我屈居於老宅,既沒有驚天的獨特本領,也沒有過人的商機頭腦,只能像所有人一樣,入不敷出,苦苦煎熬。如果不是爺爺的死引發了變局,我的生活與那些撈魚的人沒有什麼兩樣。
我們走到曲水亭街與轆轤把街的交接處左拐,再走幾十步,就到了通往官大娘家的無名小巷。
那巷子只有十五步深,左三右二,共住著五戶人家,而官大娘就在巷子的最裡面。
她家的門口有個特點,無論是五冬六夏,全都垂著老式的竹簾,必須從旁邊掀開,才能進去。
“我來時,門虛掩著,沒關沒鎖。”唐晚說。
我們走到門口,挑起竹簾,那扇破舊的綠漆木門仍然虛掩著,門內無聲無息。
官大娘一直單身獨住,這是曲水亭街上的老街坊都知道的。
我舉起手,剛要敲門,便醒悟到此刻敲門已經無用,遂垂下手,小心地將木門推開。
門內是一間半暗的客廳,五步進深,六步寬窄,靠牆陳列的傢俱全都有十幾個年頭了,散發著淡淡的腐朽氣息。
“在裡間呢。”唐晚說。
裡間屋在我的右手邊,沒有門,只用一道藍布門簾遮擋著。
以前我來的時候,只站在客廳裡跟官大娘說話,從未進過裡間。
我深吸了一口氣,挑開門簾向裡看。
裡間是官大娘的臥室,靠房間的西南角是一張單人木床,上面鋪著與門簾同色同花的床單,一床薄被疊得四方四角,平放在床頭。
官大娘坐在地下,後背斜靠著床腿,雙腿併攏前伸,胸口、衣襟上全是淋漓的鮮血。
她臉上帶著淒涼的笑容,嘴角微微上翹,彷彿滿心悵然。
我走進去,向左看,地面上留著一張兩米長、一米寬的巨大符籙,每一筆畫全都是鮮血塗染而成。
“她,死不瞑目。”唐晚幽幽地說。
第31章 官大娘家嘔血符(1)
1官大娘家嘔血符
果然,官大娘的眼睛沒有閉上,而是微微睜著,斜視著那地上的鮮血巨符。
“嘔血符”是走無常者最後的智慧凝結之作,其中蘊含的無盡智慧不亞於深山寶庫。
我彎下腰,慢慢地替官大娘撫平了眼簾,低聲祈願:“大娘,好好去吧,您為曲水亭街的老百姓做的事,大家一定都銘記在心,絕不會忘。願您在九泉之下能夠平安喜樂,早進六道輪迴,往生極樂世界。”
官大娘的一生只求付出,不求回報,老城區的百姓幾乎家家戶戶都受過她的恩惠。這樣的人,應該有好報才對。
我回過頭,看那巨符的右下角寫著我的名字,歪歪扭扭的,但能認出是“夏天石”三個字。由此可見,巨符是官大娘特意留給我的。
“事情最後搞成這樣,真的是始料未及。”唐晚搖頭嘆氣。
“這是命,怪不得誰,也沒有人能改變。真要有緣分,這輩子酬不完的情,下輩子再續。。”不由自主的,我引用了官大娘從前經常說的話。
曲水亭街的人重感情,不管哪家有白公事,家裡的人都哭得死去活來的。每到那時,官大娘就用這句話去勸解。
唐晚搓搓手,指著地上的名字:“官大娘點名留給你的,我去外間,等你慢慢參悟。”
我沒有強留,死者為大,當著官大娘的面,我們必須遵從她的遺願。
“好。”我點點頭。
“當心,當心!”唐晚又握了握我的手,然後轉身向外走。
“唉……”恍惚中,我聽到了官大娘的輕嘆聲。
“什麼——”唐晚倏地回頭,我們兩個一起盯著官大娘的臉。
她的臉上的確留下了“吁氣”的痕跡,原先兩腮略鼓,現在全都癟了下去。
唐晚臉上的表情變得異常複雜:“在我轉身的剎那……她似乎做了個‘鬆一口氣’的動作,難道說,我們剛剛所做的,正好遂了她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