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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以來,她見過他兩次——一次在黑龍會的監牢,她看他身受重傷;一次在龍虎峪的山坳,她看他斷了手足。
其實並不只兩次,她常常徘徊在秦家附近,捕捉他的身影、他的氣息;而她,永遠不會知道,他會在那夜酩酊大醉,身不知何處,心不知所想的時候,任憑潛意識裡埋藏最深的驅使,沿著棗子嵐埡正街蹣跚而來,重重地摔倒在盧公館外面的草坪上,怔怔地看著二樓那扇窗子上、孤單單懸著的蝴蝶風箏。
她也永遠不會知道,在戲園子裡,當陸涯等人為了調虎離山而拉響假的空襲警報時,他猛然站起,第一時間刺激了他那根記憶神經的,在他眼裡閃動的、遠甚於驚恐的心痛,是她的安危——他怕,怕看到她不逃不躲,只安然地將臉埋在他的一身軍裝裡,靜待死神的樣子;他怕,怕空襲過後,去尋她時,再看不到那雙清澈的、又彷彿將一切都能看透的眼睛。
那時,有盧家人的保護,我到底是稍安於心的;事到如今,看你在覆巢之下,陪著這行將入木的孤老婦人,我該怎麼辦?我該把你安置在什麼地方?
可憐,他亦不會知道,他以為那註定憂傷的孤弱女孩兒,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有著怎樣的堅強和決絕。
他看著她,無話可說。
他終於漸漸地明白,為什麼,在過往的日子裡,她更多地選擇靜靜地看著他,而無一句話可說。
原來,當我的心愈加接近你的心時,你我之間,便愈加無話可說。
他接過她手上的水盆,放到盆架上,將毛巾在裡面慢慢地洗,她站在他身邊,還是那樣,看著他的臉,看著他的身影,一言不發,直到他洗完、直到他輕輕地把她抱在懷裡,他發現,有些感覺,真的很奇怪,就連她身上的味道,都慢慢近於扈渝雯身上的味道——他卻並不知道,那味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