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兒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靠在自己背上——那分量,竟似重得有些不尋常,煩躁、牢騷、責怪的話就吞了回去。
“渝雯,你今天……怎麼了?”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如果我做了錯事,你會怪我嗎?”
“淨是傻話,你想做什麼壞事?”
“那戒指,什麼時候也不許摘。”
“自從戴到手上後,你見我摘過嗎?”
“……以後,想問題的時候不要總是皺眉頭,否則再過幾年我們一起出門人家會以為你是我的叔叔了;問題解決了的時候不要總想喝酒;問題解決不了的時候不要總想抽菸……”
他轉過身,她顧自說著,原本是該讓他感動的話,卻說得她自己眼圈紅了。
“傻丫頭,怎麼突然說這種話?”
“怎麼叫突然說,我都勸過你多少次了,你聽了嗎?”
“以前可不是這種口氣,暴跳如雷,恨不得揍我一頓的樣子……渝雯,你到底怎麼了?快說,你到底要做什麼壞事?”
“壞事?其實,連什麼是好、什麼是壞,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我都不知道。”
“這話說得真糊塗,往大說,能救國救民就是對的,往小說……呵呵,乖乖聽我的話一定沒錯。”
“能救國救民就是對的”——這話他說起來最容易,是功是過,是對是錯,到頭來,他秦清淺做的,竟最荒唐的,最無奈的。
09 撲火
她走了,只留下一句話:等著我,兩年後,回來嫁給你。
這兩年間,發生了不少事。
渝雯嫁給陸涯四個月後,民國二十六年八月,國共第二次合作。
秦敖衝進唐大銘的辦公室,要求結束渝雯的任務,既然國共已經合作,沒必要再試圖藉此利用陸涯消滅中共在武漢的地下組織。
唐大銘說,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國共昨天交戰,今天合作,明天會怎樣,或未可知,渝雯既然已經做出犧牲,取得了陸涯的信任,那麼她的潛伏任務,就被無限期的擱置下去。
秦敖恨恨地看著他,自從渝雯走後,他面對唐大銘,自己的頂頭上司,便常常用這種目光;
唐大銘自己也在權衡,為了這個任務,所作的犧牲到底值不值得,他犧牲的不僅僅是故人之女的婚姻幸福,還有他麾下第一將對自己的尊重和信任。
他不得不承認,從秦敖知道這件事的那一刻起——雖然他沒說二話——可他們心底,生了間隙;自此,永遠,心間有隙。
三個月後,民國二十六年十一月,淞滬會戰失利,日軍迅速逼近國民政府首府南京。十一月二十日,國民政府發表宣言,正式宣佈遷都重慶,以重慶為戰時首都。
又過了四個月,來年的陽春三月,我被一個綽號叫“蚯蚓”的人伢子拐騙到重慶。
清晨的陽光。
好久了,都沒有在清晨沐浴著舒暖的陽光,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敲門聲。
我心頭一喜,一夜,我都盼著天明,盼著再見到他。
我開啟門,卻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大爺。
“姑娘,起來了?感覺好點了嗎?”
“……他呢?”
“你是說少爺?他已經上班了。”
哦,他已經走了。
“我是秦府的管家,你就叫我老吳吧。洗漱一下,出來吃飯吧。”
飯廳裡坐了三個人,老吳、我、還有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他一言不發,匆匆地往嘴裡扒著飯,匆匆地吃完,又匆匆地離開了。
不難看出來,他也是秦府裡的下人。
“他叫什麼名字?”
“哦,他叫阿三。”
“家裡……還有什麼人?”
“老爺在日本治病,太太陪著老爺,也在日本。家裡只有少爺,帶著我和阿三兩個下人。”
老吳打量著我,想說什麼,卻又猶豫了,再出口時,顯然已經不是當初要說的。
“姑娘,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叫,聞錦蝶。”
“哦,聞姑娘,那個,你的身體……沒有大礙了吧?”
聽老吳猶疑的口氣,我就明白他要說什麼了。
“聞姑娘,你回去的盤纏如果不夠的話,少爺說……”
他想要我走了嗎?那耳墜子,他還沒有給我取回來。換做別人,答應我的事,自食其言,以我的閒淡,必不計較,可他答應我的事,他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