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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敖點點頭,“我明白。”可我分明感覺到,他的點頭,並非在肯定梅老闆所言。
黑室全體成員會議。
進門時,貢永庚幫我拉到一邊,小聲道,“沒有找到秦組長。”
除了自武漢回來的那段時間,工作上,秦敖從來是個守時守勢的人,我有一種預感——果然,砍手也沒有與會。
梅老闆四下環顧一番,“盧嘉,通知秦敖開會了嗎?”
盧嘉吞吞吐吐的,把目光轉向我,似在求救;梅老闆意識到有事瞞他,又左右看看。
“砍手呢?也不在?!”他彷彿明白了,站起來,“貢永庚,你去,把李克江的遺物拿過來!”
貢永庚起身離開,梅老闆氣鼓鼓地坐下,一會兒,貢永庚兩手空空地進來了。
“老闆,我……沒找到。”
“啪”地一聲,茶杯落地,全座皆驚。
“我早該猜到了!混蛋,真是混蛋!陸涯,你去把他們追回來!快去!”
陸涯站起來,點點頭,他轉身的霎那,和我有一個不經意的對視;我知道,他一定與我有著同樣的疑惑——秦敖,何曾做過如此任性的事情?
陸涯一定能追上他們,但一定不會追回他們,他滿心的疑惑,也許正想陪著他們走一趟李家。
李克江家。
踏入李家,三人都是一愣——那當真是家徒四壁;這樣的一貧如洗,至少說明,李克江做漢奸,並非為了錢。
床上的李父李母抬起頭,李父的眼中晃過一絲不安,老人家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陸涯環視著李家,不易察覺地皺起眉頭。
砍手紅著眼圈,掏遍了自己所有的口袋,“大娘,這些錢你們拿著。”
李母只放聲大哭,幾乎暈厥過去。
秦敖慢慢地轉過眼去,不忍多看,只從口袋裡掏出一卷錢放到桌子上,陸涯看了,一愣——這錢,多得超出了他的想象。
李母看都沒看一眼,撲在桌上,大放悲聲,錢撒了一地。
一直沒有說話沒有動的李父慢慢走過來,扶住李母的肩,笑了笑,“老婆子,莫哭了,江兒為國捐軀,死得其所。”
老人家那堅強,並不給人鼓舞,反而讓人心裡更加難受;他慢慢地蹲下去,撿起地上的錢,“看,這是黨國給烈士家屬的撫卹。”又轉向秦敖,“烈士……也該有證書,或者勳章之類的東西吧?”
老人家痴痴地看著他,又將目光掃過陸涯和砍手的臉,等待著他們的回答,陸涯哽咽一下,剛想說什麼,秦敖悄然握住了他的手。
“李大哥的勳章剛剛制好,改日就會送過來。”
“好、好,那就等於江兒在我們身邊一樣了。”老人家點點頭,身體微微一震。
陸涯的眼睛一下子紅了,攙扶住李克江的老父親,竟不知道該如何勸慰。
老人家似乎想到了什麼,忽然轉身,在破舊的箱子裡翻著什麼,少時,找出一箇舊布包裹的東西;他顫抖著雙手把包裹開啟,交到秦敖手上,是一個日記本。
“這是江兒寫的東西——你看看,我們把它、捐給黨國吧,以激勵後人。”
這樣的決定,老人家似乎作了很大的努力。
秦敖開啟——
願得此身長報國,何須生入玉門關……
白刃臨頭唯一笑,青天在上任人狂……
只解沙場為國死,何須馬革裹屍還……
字裡行間,令人展卷仰止,感慨萬千。
他合上本子,閉上眼睛——很早以前就會說,為國捐軀,是種幸福,是種榮耀,今天看來,此言非虛。
陸涯拿過去,繼續翻看,篇篇日記字字泣血,分明可見一顆報國之心躍然紙上……陸涯的眉頭越皺越緊。
秦敖忽然轉過身,陰沉地說,“我們走吧。”
他顧自走出了房間,仰望天空,任眼底的憂忿慢慢化作天邊的一抹浮雲。
砰地一聲,砍手跪在地上,三拜之後,抬起頭,雙唇動了一下,終是什麼都沒有說,站起來,咬咬牙,轉身離去。
村外的樹林,他就那樣默默地站著——倏爾,發瘋似地舉起拳頭,向樹幹砸去,拳頭所落之處,已是一個個赫然的血印。
遠處,砍手靜靜的看著這一幕;陸涯側目看看砍手,砍手並沒作聲,只慢慢地抬起頭,一聲長嘆,說不出,咽不下,展不開,滴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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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佑森火冒三丈,“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