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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某一瞬間,直到乾瘦男人的臉色從漲紅變得極近醬紫顏色,楚維陽這才輕輕地鬆開了捏在咽喉處的手掌。
霎時間,乾瘦男人像是破敗風箱一樣,艱難的喘著粗氣,只是一聲更嘶啞過一聲,彷彿沒幾下就要背過氣去一樣。
可沒等他繼續喘下去,楚維陽瞧的真切,只待那乾瘦男人的眼珠轉了幾轉,楚維陽的手指在玉蛇的鱗片上稍稍摩挲,登時間,那玉蛇吞吐著蛇信,又是一口狠狠地咬在乾瘦男人脖頸的另一側。
與此同時,楚維陽微微晃動著手腕。
翠玉色的毒煞火隨著手指的晃動而搖曳著,有某種腥甜的味道透過那焰火的熱流,滲透入乾瘦男人的鼻息之中。
比起那種心神從四肢百骸抽離的眩暈感覺,這會兒,異樣的香氣帶給乾瘦男人的是恍惚的幻覺。
天旋地轉之間,他扎著乾澀的眼睛,眼前看到的卻不是楚維陽實則冷漠的笑容,而是這艱澀生活裡的種種,那處逼仄的院落,那院落裡能教他鬆弛心神的人,那行走在幽影中得以託付後背的爽朗笑聲……
這一刻,乾瘦男人的心神徹底的崩潰開來。
他明白,他深刻的明白了毒藥的可怕。
倘若楚維陽有心要問,即便是百般隱瞞,眼前的這個冷漠的年輕人,都能夠得到想要的答案的。
幾乎瀕死的窒息感中,乾瘦男人忽然間想明白了這個道理。
一念及此。
忽然間,楚維陽的手指復又搭在了咽喉處,點在十二重樓的數道大穴上面。
伴隨著劇烈的痛楚,他又再一次活了過來。
模糊的視線再度變得清晰,楚維陽的臉上不知何時已經沒有了笑意。
“你方才的回答,很是教人不喜,不要想著騙我,這玉蛇雖是貧道養的靈寵,可它的毒性,短時間內我也只能說鎮壓下兩次來,再有第三回……除非你能在十息內跑到丹河谷鋪子裡,否則……”
楚維陽復又搖了搖頭,然後第二次輕輕地鬆開了捏在乾瘦男人喉嚨處的手指。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說罷,那乾瘦男人緊緊地抿著嘴,只用鼻息劇烈的喘息著,胸口猛地一起一落,震得他肋骨升騰卻不敢張嘴,唯恐那破敗風箱的聲音又要引他不喜。
只片刻間,乾瘦男人便嗆出了眼淚來,可他連手都不敢抬,只是這樣紅著眼睛,淚眼朦朧的直視著楚維陽。
大概是足足二十餘息的時間過去,等乾瘦男人再開口的時候,聲音幾乎撕裂的與楚維陽一樣喑啞。
“新來靖安道城的人,是也不是?”
原地裡,楚維陽沒有搭話,只是手腕晃動間,那玉蛇冰涼的鱗片一點點從乾瘦男人的脖頸處摩擦而過。
因是,那乾瘦男人咧了咧嘴,淚眼模糊的繼續說道。
“你要總要教我留下幾句心底話的,便是生死間的拷問,斷也沒有這樣暴虐可言,誰都有死也在意的事情……否則倒不如將我了賬,你似乎是有許多手段的人,不妨盡數施展來,許我死前,還能多瞧幾樁新鮮事情。”
原地裡,楚維陽仍舊默然無語。
遂因是,那乾瘦男人輕輕地捏著袖口抬起,擦了擦臉上暈開的模糊淚水。
“上邊那句是逞強的話,但道友,你若是想要問個清楚,只為饒過我這條性命,有些事情你但問無妨,只要是我知曉的,事無鉅細,盡都告知於道友。”
這會兒,楚維陽的臉上真的有啞然的神色一閃而逝,但緊接著,他就像是接受了眼前乾瘦男人的脾性,甚至咧著嘴,帶上了幾分笑意。
“那便從你姓什麼叫什麼說起罷,這總歸不會是你死也在意的事情了罷?”
話音落下,那乾瘦男人似乎也因之而鬆弛了下來,喘息聲中逐漸帶出了些肆無忌憚的粗聲。
“董衡,靜安道城散修董衡!”
楚維陽挑了挑眉毛,嘴角裂開的更大,臉上卻分明沒有絲毫的笑意。
“這麼說,董……道友,你找上我,又是要做甚麼發財門路?”
正這樣問著,卻見那董衡臉上的笑容陡然變得精彩了起來。
“實不相瞞,找上道友,是為了尋如這般的僻靜處,然後痛下殺手,了結了道友的性命,彼時,便連道友的遺蛻,都需要用魔道秘法來炮製一番。”
聽到這樣的話,楚維陽還不至於動怒,他反而饒有興趣的追問道。
“魔道,還是秘法?我喜歡聽這個,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