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駿馬徐行而來停駐在倆人面前,神態驕矜地居高臨下睇著顏娧,灼灼目光摻佐了好奇不解,即使服用了哭笑蟲解藥,也不該面色如此紅潤活絡,難道厲耿真沒中毒?
不自覺勒緊手中韁繩厲崢傾身趨近,遍尋蛛絲馬跡不著而悻悻問道:“阿耿不在廬縣休養,何時來到此處?”
“本王巡視封地需如同入京般提前奏請?”顏娧負手於後,忍下太過貼近的嫌惡,緊握葇荑免得動手打了人,不忘冷笑問道,“敢問通知何人?”
一旁鄭愷原先還擔心兩口子懟厲耿口徑不一致,如今看來白擔心了啊!
懟起人來那欺人蔑視調調,能如出一轍也不簡單
被問得一噎,厲崢雖掛不住臉面也不至於汗顏得手足無措,畢竟手中仍掌握郜縣脈絡不假,半點也不覺著該相讓三分。
遲早得將郜縣吐出去心底難免不快,對目前仍能掌握郜縣動靜仍保有三分自豪,回到封地不到一載,能阻止曉夷茶山被禍害,可劫回廬縣金銀。
但——
東越世家豈是他能隨意攀附?
即便擁有曉夷大澤作為封地又如何?
多數世家擇選效忠之人仍是他父王,這些年曉夷大澤的各大世家多數已遷移至郜縣,一晃十數年厲耿想再做些什麼也遲了。
若沒有足夠誘因,世家子弟們如何肯再次轉移根基?
更別說單珩早已出發前往北雍,指不定過幾日顏氏女便能送入府邸。
掌握顏氏女,還愁這四國江山難到手?
思及此,厲崢不由得唇際揚起得意笑容,風涼應道:“想來阿耿擔心拿不回封地,而心急得四處巡察,說到底還是需要幫忙引薦郜縣世族。”
顏娧默然抬眼,真不知該不該打擊那高傲神情,臉面都湊上前頭領打了,不打豈不是對不起自身?
她可沒忘求人難,貧窮苦,人心險,人情薄!
更別說她向來都是等人來求吶!
來到異世從商又如何?
經手的每樣東西,哪項不是人人求等?
從計劃入越至今,各項環節裡何時包含求人了?
哪件事兒不是自己自足,盡力權宜調配?
既然敢入越自是做了萬全打算,即便梁奕二王將曉夷大澤所有世家富戶全全帶走,她怎麼也會想辦法將人給哄回封地!
這輩子只相信自助必然人助,人助自然天助,更相信肯努力,即便路途如何艱澀難行,老天也會為她開一道善意之門。
“見不見無所謂,阿崢全然抽身離開曉夷大澤之日,人們自然會想起這塊封地主子究竟是誰,本王真不急。”倏地,顏娧猛然驚覺地抬眼,語調裡盡是輕蔑地問道,“難道是擔心時間不夠?帶不走想帶的東西?”
“你——”又提及廬縣之事,這不又猛搧了厲崢幾巴掌?
沒理會厲崢鐵青臉色,回頭輕蹙劍眉,看似不解地問道:“阿崢不是仍派人在北雍尋找顏氏女?是不是距離大業又近了一分?”
說得含糊其詞的大業,究竟是何等大業,大約只有厲崢父子知曉。
聽得提及顏氏女,厲崢更是不由得面色又沉了幾分,想來廬縣骨灰仍洩漏了些訊息,天諭之事難藏吶!
“要不郜縣這兒再給阿崢一月時間,這回想帶走的東西,願意跟你走的人,本王可以睜隻眼閉隻眼當作全部沒看見,權當十數年辛勞,如何?”認真神情探尋厲崢反應,顏娧唇際揚著令人難堪的興味。
瞧著面前劍拔弩張的爭鬥氛圍,一旁的鄭愷忽地覺著,小師妹對他有多麼溫柔可人,自恃口齒伶俐詭辯如他,抓到點把柄,一瞬間便能以最溫柔的話語說著最瘮人話語,怎能不叫人冷汗直冒?
瞧瞧厲崢不就被說得不知該不該回答,回了洩密,不回氣悶,只能將委屈一股腦兒全吞下腹。
“阿王爺說笑了。”收起親暱稱呼,厲崢拱手揖禮應答,不斷在心中自問:自小剛毅木訥的厲耿,如今強勢得令人咋舌,真真一趟如意書舍變得如此能言善道?
一絲念想瞬間而逝,不由得半瞇了眼,想看出些端倪的心思,被揭穿而又得來一陣訕笑。
“怎麼?說不贏便懷疑本王身份?我父王死因不明,封地百姓民不聊生,苦不堪言,本王如若仍不思振作,如何對得起諸多受苦百姓?”顏娧沒有預留半分情面爽朗笑道,“真是抱歉了,本王奮起得阿崢心裡不痛快啊!”
“既然王爺不需引薦,在下告退便是。”
厲崢不悅地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