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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愷!納命來——”
荒山草野突來喝叱聲,令被唱名者旋即橫身飛越離開長亭外,來人一見亭內僅剩顏娧,沒殺著而紅了眼不分青紅皂白地便往心口招呼。
不可置信看著飛出亭外的師兄,也沒忘抬肘卸落白淨少年手中的刀刃,穩穩承接反手利刃便架在來者頸項。
“何人?”顏娧冷眼凝望頸項染上血珠的少年,言語裡飽含淡淡無奈。
衝動至斯能作甚?
倘若今日她稍微心冷些,寶貴性命不就葬送此地了?
血色染紅少年綠沈衣襟,刺殺失敗連同淚珠一併落下,看破生死般憤然不平地咆嘯道:“奸險之徒人人得而誅之。”
“本王可不是問奸險之徒,是問你是何人?”
瞧著少年雙眼熾焰彷彿要燃盡鄭愷般死盯著,雖傻氣了些,單憑這置生死於度外的氣魄,便值得問上一問。
何況那秋水般眼眸裡的正訴說著百般委屈,雪白溫潤的肌膚不多看一眼都難,會是哪家姑娘啊?
年過四旬的師兄在外欠下桃花債?
原先還不解為何師兄將她留在險境,如此看來是躲啊!
睨了心思不正的師妹,鄭愷無視懷疑眸光,整了整衣物,凝起眉宇問道:“璩姑娘不好好在家中備嫁,追著扶家車駕來此處作甚?”
“嫁?”璩璉抹去淚痕,冷笑哼聲說道,“扶家落魄至斯,連郜縣也無法留下一絲痕跡,璩家怎可能遵守婚約?”
蹺家偷偷跟著扶家車駕幾天來到此處,竟見著倆人似乎正舉杯慶祝,怎能忍下滿腹委屈?
家中原先等著誠哥哥高中便要履行婚約,未曾想在京中又蹉跎了幾年,好容易盼得返回郜縣,竟是扶家敗落一無所有,家中長輩們準備商議退婚。
韶華易逝啊!
魚雁往返數年,換得今日勞燕分飛,叫她如何能忍??
沒預警將手中刀刃拋回,璩璉嚇得刀刃都沒握住,退了半步匡啷落在布靴前,顏娧拍落衣袖塵埃,大方落坐回長亭憑欄,撐著下頜頗有深意問道:
“姑娘這是衝動只為自身出氣?”
被那雅人深致的慵懶眸光看得羞澀難耐而泛起緋紅,為心中所愛,璩璉只得拋下羞澀,鼓起勇氣回擊道:“難道不該?若非這不務正業的無良宵小,扶家怎會落得今日慘況?”
“璩姑娘此言差矣!手長在扶家前家主身上,我且能控制賭或不賭,難道家主心智有損無法自理?”鄭愷可不願為這自由心證之事來揹負責任。
雖說他們一同尋求娛樂,拿不拿出銀兩可就不是三言兩語能被決斷,更不是他押著人簽下借據,怎能將責任全拋給他?
如若心裡不起貪念,能輕易落入陷阱?
賭不就是靠貪念起家?如若不能掌控自我,如何撐起家業?
身為一家之主,更應該愛惜自身羽毛,輕易被有心之人牽引,即便今日不敗在他之手,亦會輸在其他有心人之手。
若問,來到東越是否做過有愧於心之事,他唯一認的僅有扶誠這樁吶!
“果真是花言巧語之輩!”璩璉不屑撇眼。
鄭愷:
這輩子還沒機會花言巧語哄騙女子,一顆心全在東越百姓身上,嘴上軟磨硬泡的功夫全用在賭客身上,如今被待字閨中的姑娘這麼一罵
怎麼心裡酸澀得很?
瞧著自家師兄被如此問候,顏娧撐著下頜,長指輕掩唇際,想笑也不敢笑,遠遠看著一名男子,拎起直綴正拼命趕往長亭,不是扶誠又是誰?
身邊暗衛手腳不錯,通知得真快!
倉促得什麼書卷氣息全然不之所蹤,還沒來得及緩過氣,上氣不接下氣地扶著亭柱,深怕來晚了璩璉會做出什麼傻事。
看著地上匕首與衣襟血漬也知道來得晚了,如今扶家連象樣的奴僕都沒有,本以為取消婚約能叫璩璉死心嫁個好人家,免於隨他到綏吉鎮吃苦
扶誠不禁心疼喊道:“璉兒何苦?”
一見來人,璩璉強勢眸光瞬時充塞氳氤了水氣,仍倔強得不叫淚水落下,即便難耐苦楚,仍發乎情,止乎禮的保持該有距離。
這叫顏娧看得頗為詫異,這倆人的性子互補啊!
瞧瞧扶誠淚水已溢滿眼眶,對比璩璉的強勢,根本生來彌補對方的不足!
沒好氣回望了佇足長亭外的師兄,顏娧不由得使了眼色,嚇得鄭愷連忙小快步進入,躬身問道:“王爺何事?”
這稱謂叫眼波繾綣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