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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我在哪?
誰答應了什麼?
怎麼會成了一切有他萬事可期的錯覺?
負手於後的相汯,不著痕跡的撮著出汗雙掌心。
找人來是為了解套,不是給他下套啊!
瞧著面前老者含著淚光殷殷企盼的雙眼,也狠不下心給予以希望又給與幻滅。
“曾伯,我這不是找人來了?總得給我些時間。”相汯無奈擰起劍眉,扶起眼前老者,幽怨眼光瞟了一臉無辜的倆人,唇畔揚起促狹淺笑道,“裴先生定能想到辦法解決之道,你瞧瞧,你這幾年都沒琢磨出來的球體,她不一來不就解決了?”
相汯心裡暗自竊喜著,這不又把問題拋回去了!
顏娧擰起劍眉不悅說道:“相家主這就不地道了,存心至我於死地?”
還沒到落腳之處殺機已至,真叫弈王所遣暗衛知曉她路經此處的來意,哪還有命離開此地?
光天化日在大街上就敢拆她臺,不道義啊!
姑且不論方才老師傅是有心亦是無意,堂而皇之地在大街上宣達她的來意都不是件好事!
眾人議論聲開始由小而大,顏娧直覺有異,瞬即提氣,借了承昀掌心輕點瓦房屋脊離去。
見人安然離開,沾了灰土的掌心在相汯肩際輕拍了幾下,為之惋惜也為去除髒汙,冷然嗓音緩緩說道:“想來你是全然無望了,一切都是我多心了。”
正想提氣追上前人便被相汯給一把抓下,力道大得承昀差點沒能穩住。
“你幾個意思?”相汯氣急敗壞的抓著人不放。
“丫頭不喜拋頭露面。”承昀佯裝惋惜地嘆息,大有言盡於此的感慨。
相汯聽得愣在當下,都女扮男裝遊走各處了,還能說不喜拋頭露面?
他手裡抓了個寂寞,只得看著承昀傲氣背影追著人走了。
飛躍在城內民宅屋脊,顏娧打定主意朝著八卦城中心樓閣急馳而去。
如若城外樓閣聽著尚無大礙的運轉聲,不足以說明雨田城現況,進城那幾個鐵匠鋪為何家家戶戶淬鍊著球體?還說琢磨了幾年也無法獲得能用的?
莫不是雨田城的困境遠比眼前所見嚴重?
思及此,她更不管不顧地賣力提氣飛馳,直至她不顧守門戍衛制止,一層層提氣躍上九層樓閣簷頂。
戍衛們沒攔下前頭之人,自是後來者也沒能攔下,樓閣底下的戍衛正鼓足氣息要喊人,隨後而來的相汯抬手製止了戍衛們的急切。
“家主。”
戍衛趨身向前正想解釋,相汯又是一個抬手要求肅靜,為樓閣上的人減滅大部份的吵雜之聲。
顏娧立於閣頂仔細聽著樓閣內傳出的機關運轉聲響,聽得幾次頻率頗高的刺耳低鳴聲,也心知肚明為何幾個鐵匠鋪積極打造圓球體。
扶誠能夠燒出絕佳藝品自是本身學識所致,然而能夠完整受熱不失熱的窯場成了最大的助力。
爐膛內熱度不夠,即使有重石也無法淬鍊出上好承軸球體,這也能解釋為何相汯一見龍窯,便想盡辦法要見她一面,必須押下好友孕妻也不在話下的照做不誤,可以見得相汯有多麼在意雨田城事態。
能掌握爐火熱度之人呢?
相汯不動聲色的追著兩人腳步也上了閣頂,強風不斷襲來若非內息深厚,只怕他也站不住腳。
“原來的冶官呢?”顏娧扶著發疼額際問道。
聽得中心樓閣的機關聲響,的確隨時有可能隨時停擺也難怪著急了。
“打從前年去了廬縣就沒再回來。”相汯自知事到如今也沒必要藏著掖著,尤其方才見著她利落起手削出等比球體。
如若她真能給予雨田城一線生機,讓他上天摘月都行!
顏娧眉頭輕蹙,喃喃說道:“據我所知,廬縣冶官僅剩一位。”
“奕王在廬縣行了什麼勾當,相家大抵知曉,說到底我無法掌握那麼多城池,保得了雨田城就保不了廬縣,這才給奕王鑽了個空子擄走人,致使前朝遺留的最後一個冶官家族也死在那場動亂裡。
自此我只能妥善保護雨田城,不叫機關樓閣再受任何威脅,天下之大總有機會能尋得能重啟神國冶鐵技法之人。”相汯語調裡盡是無奈地說著。
也不知是高塔強風凜冽吹拂得顏娧陣陣頭疼,亦是相汯的說詞叫人發酸,她輕聲嘆息地提氣輕點層層樓閣飛簷下樓。
兩個男人也隨後來到身後等著她發話,顏娧利落回身,眼角眉梢裡全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