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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機拉回葇荑在掌心把玩,星燦眸光飽含玩味地抬眼問道:“來了大半年,可有發現少了哪位師兄?”
抿了抿唇瓣思忖許久,一時不解少了哪個師兄?
再看看手上的萬縷蠱,人都在吶!
“瞧瞧妳這絕情的小丫頭!活著就好?”
承昀大掌抓了抓不知轉著何事的腦瓜子,無奈說道,“聶謙原本打算蒼藍江入海,閩江入京,走的正是相家路子,相家家主恰巧登船查驗,看上妳莊子今年新產的金絲玢璘錦,更恰巧海浪波滔也沒打溼那些隔水玢璘錦,於是扣下了妳大師兄在織雲島,想買下所有的布疋。”
顏娧哭笑不得地扶著泛疼的額際,摸不著頭腦問道:“一堆恰巧,你信?買布能這麼買?”
“不信能如何?妳大師兄還在島上作客。”自懷中取出了扶家信箋,明晃著勾起她的注意力。
揭了數次信箋沒到手,顏娧省去氣力乾脆不搶,竟沒見慍火,淡淡抬眼問道:“不是吧?為了幾匹布疋扣了大師兄至今?”
與聶謙定下五個月一次的貨期迄今,交貨超過三次,人被扣押在織雲島,其他貨物怎麼交?
“扣了,其他兩批布疋也扣了,相家人的確絕了,佯裝無事帶著聶謙出海接貨,又將布疋與人一同帶回。”承昀忍俊不禁地由胸臆間溢位輕笑。
“有沒有這麼愛啊?師兄呢?”
這結果真叫她出乎意料之外,全然無法想象什麼什麼樣的喜愛,可以將人扣留島上再依時接貨?
“相家主只想要布疋,聶謙也十分配合,也沒有收到任何求救訊息,想來島上四季如春還挺享受。”
所有的答案都在信箋裡,這會兒送上人家面前反而不願意接了,是以將信箋取出,蒼勁有力的筆法映在梅州紙背也沒勾著半分注意。
鐵了心沒看那張飄忽的紙張,手肘輕靠書案撐著下頜,拉開些許距離,執起狼毫筆,有一撇沒一劃的寫著寂寥散詩。
青青陵上柏,磊磊澗中石。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
長臂環回腰際,也隨著傾身輕靠在書案,將信箋放得遠遠的。
人家不急著聽,他自然也不急著念,誰耗得過誰?
“嗯,字進步不少。”低沉嗓音由衷稱讚。
忍下白眼衝動掬起還有些歪斜不甚滿意的字型,她綻著自我安慰的笑容。
心裡總有些遺憾啊!
明明顏姒所受的閨閣教育也是一分不差的在她腦海中,該記得的都記得了沒錯,偏偏什麼都記住了,這雙手對於那些琴棋書畫卻沒熟悉多少。
倏地,葇荑拋飛了手中書墨,迅速提氣,藕臂探往信箋。
似乎早猜出她小動作,男人依樣畫葫蘆地將信箋拋往空中,長臂限制了纖腰活動範圍,只差一丁點便能拿到的信箋,又在揮袖之下飛得更高。
被按在長腿上動彈不得,她經不起氣的出掌襲向寬闊胸膛,男人抬手以肘卸去來襲掌力,再次出招前按下了藕臂緊抱懷中。
見兩張紙箋緩緩落在前方地面,男人嘖嘖有聲地,搖頭嘆息道:“打我竟沒有留下半分餘力?”
“誰讓你捉弄我在先。”都掉遠了看也看不著,顏娧收了內息沒再反抗。
“天地良心。”承昀緊握葇荑覆在寬管胸膛,再認真不過地說道,“自打進書房我可沒捨得叫妳離開我半分。”
“一張巧言令色的嘴!”她輕輕撇頭冷哼問道,“你的冷靜自持,淡漠讀與全上哪兒去了?”
打也沒打贏人家還能咋地?
嘴皮子佔佔便宜娛樂自己也好。
抿了抿唇線,承昀輕擰眉宇,淡定應道:“妳又不是無關緊要的人。”
“什麼叫無關緊要?”她聽得嘴角莫名的抽了抽。
“妳以外的人。”以肘撐在書案,掌心枕著頭顱,似乎要看進她靈魂深處般的謹嚴,沉聲說道,“打從我們見的第一面開始,妳說的那些東西,似乎不曾存在過。”
對別人板起臉向來只是日常作態,於她關上了那道門,似乎所有嚴肅冷漠都會盡數崩解在她的巧笑倩兮裡。
於他,只想成為那個疼惜她的男人。
因此甘心覆上他人面貌涉險,但求得一份安心。
這男人今日吃錯了藥不成?
撩力全開?非換得她一個怦然心動不可?
雖說真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見著,心裡被撩起的陣陣暖意真不假。
可方才被挑起的好奇蟲都快淹沒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