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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退開倆人距離,顏娧輕蹙柳眉,納悶問道,“沒反對?”
為了打消他阻攔的心思,想了不下百來個理由,竟一個也沒用上?
居然已將扶誠窯燒完成的萃茶工具送往京城了?
怎可能一點反對都沒有,便悄無聲息的將東西送往京城?
“東越不比北雍,如果不見蹤影,怕是這輩子都尋不著人了。”承昀溫雅低沉的嗓音裡,有著滿滿不情願地妥協。
雖說靖王府不似她的府邸有數不清的出逃路線,來到東越也沒見她有幾日安分,若非茶山烘茶耗廢了她許多時間,指不定現在不知落腳在哪個城鎮裡。
聽得出話語裡盡是無奈,顏娧藕臂環上男人頸項,眉眼裡漾出了抹無辜神情,唇際也勾勒抹討好,在冷然淡薄的臉上輕輕落下一吻。
出乎意料地凝眉回望似乎又長高了些許的顏娧,骨節分明的長指觸控著還來不及回味溫潤,除了因她的主動而小小欣喜,心裡煩惱絕大部分都是為她要入京的煩憂。
想著阻攔不如想著如何全身而退來得實際,何況答應厲耀定會將戲秘盒給尋回,不入京又何來線索?
“如何送的?”顏娧偏頭回望全然不解。
“由錦江入海,再由閩江入京。”動手揭開看著不舒服的冠髻,心滿意足的瞧著青絲披肩的心上人。
氣悶又如何?她的來到的確加速了曉夷大澤的復甦,有誰能說她一聲錯?
也不知奕王奉為圭臬的天諭,到頭來若知曉僅是老皇帝的一本各地風物事,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更別說此行就是故意與天諭唱反調,雖說奕王至今尚未露面,接連而來的諸多改變脫離掌控,也不知同厲崢發過幾次脾氣了。
不滿男人分心把玩青絲,顏娧抿了抿唇瓣搶回,納悶說道:“海運?沒聽說曉夷大澤有能入海的船隻……”將信將疑的眸光瞟向男人的故作神秘,禁不住捏了把溫雅臉龐,憤憤問道,“哪來的船?”
江河船隻與能適應海浪波濤的船隻豈能相比?
“只要有圖紙,在妳莫叔手下有什麼難?”
男人唇際那寓意未明的淺笑,擺明吊足了她胃口啊!
“東越何時能海商了?”她心裡涼了下來。
北雍與東越面海,漁業船隻都偏小經不起大浪,如若能夠執行大型萃茶器具,定是頗具規模的船隻方能達到安全標準。
長期處於弱勢的北雍,若是在海運上又差了東越一籌,能有什麼未來可期?
“船隻在東越近海,未入錦江或是閩江。”他以沉著話語安定焦灼之心。
瞧她擔憂神情承昀忍不住笑了笑,自身安危都不禁擔憂,竟先擔心起兩國局勢,在她心裡難道北雍比她的性命來得重要?
葇荑緊抓男人衣襟面對自個兒,顏娧努著菱唇逼問道:“海運離了曉夷大澤十萬八千里,你又何來的人脈?”
怎能不逼?藍江漕運都還沒能跨足海外,竟不知何時多了個海運?
何況船隻建造形態決定能否在海上平穩前行,她如何置之不理?
難得有她迫切想知曉之事,不弔吊胃口能行?
“拿個秘密來換以示公平。”承昀交握雙臂為枕,勾著溫雅淺笑,完全不著急回答問題。
察覺入了圈套,顏娧毫不戀棧地爽快撒手,環胸冷哼聲說道:“晚點知道罷了,交換什麼秘密?”
這種自損八百的事兒,輪不到她頭上。
“瞧瞧這脾氣!”他真真氣笑了!
“我行事光明磊落,沒什麼秘密能說。”她又一個撇頭不理。
他攬回腰枝再認真不過地問道:“那說說妳怎麼離開宅子的?”
顏娧:……
這是打算斷她後路?說了日後還怎麼逃?
“不說走了。”
見人作勢躍離懷抱,男人無奈施了三分力道納回懷中,苦笑說道:“這話該是我說的。”
“管你誰說,我就不說。”
這時候不耍小性子還何時耍?
耍給她家姑姑看?那也得有人吃這套吶!
長臂收緊了倆人距離,沒打算叫人給跑了,賭氣般地將下頜枕在肩頸上,佯裝抱怨道:“脾氣耍得這般天經地義也是厲害了。”
相熟也不是一日兩日之事,怎可能被她這麼顧左右而言他給無聲息帶過?
她什麼性子能不知?
難不成愈長愈回去,把脾氣給長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