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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監指揮著幾個內監手忙腳亂中,將黎祈與伯夷半扶半抬的往偏殿,黎祈被安置到偏殿床榻上疼得不停翻滾,伯夷被安置到羅漢床上扶著榻上小几急促喘息著。
顏娧坐在堂內太師椅上,絞著繡帕,不停落淚自責著:“都是我的錯!不該惹那位貴人生氣,究竟給兩個哥哥下了什麼了?”
雖說是演戲,也得演個全,演得好,伯夷蠱毒有可能能解,演不好殿內所有人都得交待在此地了!
還好黎祈深受蠱毒並非秘密,喝了這酒也假不了症狀,還真是天生討皮疼!
“諺兒不哭!無事!”伯夷喘得連服貼的臉皮都泌出了冷汗,朝著顏娧招手,從懷中取出回顏露交在她手上:“不哭,幫哥哥擦擦,別讓臉醜了。”
伯夷早知會有這一遭,恭順帝多疑,眼波流轉間,兩人都相互臆測著彼此心思,命大監送上趨蠱釀便以證實,恭順帝確實懷疑他的身份。
體內有蠱毒,情況便會如同黎祈目前,讓人疼到打滾的腹痛如絞,蠱毒一旦驅動,只能等恭順帝願意賞他們解蠱酒。
伯夷入宮前,已請承昀早了周身大穴,壓制體內痛覺,即便飲了趨蠱釀,也能緩解大多痛楚,只須做出未中蠱毒的無法順利呼吸的模樣。
原以為他來擋下這兩盞酒即可,沒想到黎祈會上前來搶飲。
北雍五皇子受緣生所苦,世人不知何人所為,他會不知?
緣生本為南楚王室禁忌之蠱,南楚皇室僅剩一隻蠱母,不再培育,早年昭貴妃與東越梁王妃交好,入宮來訪後,大內蠱室遭竊,緣生蠱母便不翼而飛。
為此昭貴妃也承受了責罰,雖不可能依然抄佛經一抄就是五年,直到輾轉得知蠱毒被用在北雍國母身上,昭貴妃才洗脫欲陷害皇后之嫌而免了責罰。
顏娧接過回顏露,一面落著淚一面為伯夷擦拭,看得承昀心中忍不住煩悶了來,得顧全大局也只能隱忍不發。
“哥哥真是的,都快不能呼吸了,還顧著臉面。”顏娧噙著淚埋怨著。
“君子正其衣冠,尊其瞻視。”伯夷回答得凜然。
“都快疼死了還正衣冠,顏兄真只顧顏面啊?”在床上蜷曲的黎祈看著兩人動作,氣得不行,還以為離了北雍皇宮便能隨意吃食,想不到隨便搶個酒來喝都能喝出個好歹,酒不能喝就不能暗示一下?
疼得他這沒孃的孩子都想喊爹了!
“都讓你南楚的東西別亂碰,誰讓你搶!”黎祈帶來的內監,再急也沒輒,僅能看他打滾。
“祈哥哥!誰讓你貪嘴。”顏娧也沒想到黎祈會上前搶酒,本來她也做好心理準備要像伯夷這樣來一遭了。
“嗚!諺兒!我可是替妳喝的!妳這小沒良心的!”黎祈捧著腰腹欲哭無淚,痛苦哀號道:“快給我上太醫啊!”
“你當上菜啊!”顏娧沒好氣回應。
承昀無奈扶著發疼的額際,也沒想到黎祈來橫插這一腳,正偷偷慶幸不是小媳婦受這遭,看了黎祈身邊的兩個內監,也開始擔心黎祈這一遭會不會新增了什麼變數。
畢竟入了宮禁,他們都在恭順帝的揣測之下。
已結束宮宴的恭順帝與許後佇立在武英殿樓臺上,觀察偏殿內的動靜。
“聖上此舉何意?”許後交握在華麗宮裝底下的雙手汗溼著。
恭順帝擰起劍眉,拇指擦過唇線,耿耿於懷道:“皇后不覺得像伯夷?”
許後清冷眸光望了殿內正上香露的男人,冷笑道:“伯夷已死,伯夷不會用女人的東西。”
恭順帝忽地抓起許後下頜,張狂眼眸裡充斥著怒火,咬牙切齒道:“妳倒是透徹!”
許後如朝露般清澈的眼眸裡,如今充斥著悲涼,嗤笑著恭順帝:“奴才與伯夷透不透徹,聖上不知?或者眼神稍稍與伯夷相同之人都該死?”
可笑至極!
他親手將伯夷被大火燒傷的頭顱,送到她手上作為賞賜,書案上的頭顱還在,現在又懷疑偏殿內是伯夷?
伯夷已死,恭順帝依然立她為後,立她的兒子為太子,即便她的心從來不在他身上,明知曹太后不喜一切與昭貴妃有關的人事物,他依然不顧母命,立了昭貴妃侄女為後。
她不相信,恭順帝是情深至此,他只是為了要將最隔應的人擺在面前時刻警惕,只因昭貴妃曾有意將她許給伯夷,而他習慣掠奪伯夷的一切。
這個男人的陰狠,她雖懼怕已久,仍能自持著冷靜淡然與他對望,說出他內心渴望。
“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