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雨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下來,把他甩掉!”她勸說道。
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像個傻瓜一樣轉過身去。我們兩個都沉浸在一種失敗的感覺中,那傢伙有兩隻胳膊和兩條腿兒,身上還帶著一個徽章。他大概以為是我就是貝蒂身後的主謀,但是他搞錯了。我確實受到了沉重的打擊,對我來說戰爭已經結束了,我想到了應該提醒他遵守日內瓦公約,不要隨便亂來。儘管這傢伙以前聽說過相關的法規,但是他還是朝著我的右眼狠狠地來了一拳。
我的頭被打破了。我拍打著胳膊,開始往後退。門被撞開了,我的腿扭到一起,仰面跌倒在大街上。我躺在那兒望著天空,就在這時那傢伙的臉擋住了我的視線,像一團原子彈的蘑菇雲一樣。我只能用一隻眼睛看著這一切,整個過程都是在慢動作中進行的。他彎下身來,揪住了我的衣服領子。
“站起來!”他說。
一些行人在路邊上站住了,反正不用花錢買票。當那傢伙把我從地上拉起來的時候,我牢牢地抓住了他胳膊。為了捍衛一個偉大天才的榮譽,我準備囫圇地踹他一腳,但是我沒有必要那麼做。當他還在得意的俯視著我的時候,一個肥胖的姑娘飛快地繞到他的身後,狠狠地抽了他一鞭子。當這傢伙撞在一輛停在路邊的汽車車門上時,我又一次仰面倒在地上。一片刺眼的陽光照在我臉上,這個胖妞兒向我伸出了手。
37°2(11)
“你不是我想要的那種女人。”我說。
“我們走著瞧吧,”她回答說,“趕快離開這兒!”
我爬起來,跟著她逃跑了。她那烏黑的長髮在風中飄動著,像一面懸掛在海盜船上的旗幟。“嘿,貝蒂……是你嗎?”我問,“是你嗎?貝蒂……”
當她去找紗布的時候,我喝了杯啤酒,坐在一把椅子上。她仰起頭來幫我處理著所有的傷痕。我的眼睛看上去像個受傷的海葵一樣。所有這些愚蠢的事兒,都快把我煩死了。
“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已經受夠了,”我說。
她拿著繃帶走過來,坐在我腿上,然後把紗布敷在我眼上。
“我知道你為什麼發脾氣,”她說,“因為你被人打了一頓。”
“別開玩笑了,我才沒有捱打呢,頂多是臉上捱了一拳罷了。”
“好吧,這又不是世界的末日。看起來不算太嚴重……只是周圍有點兒紅腫……”
“沒錯,只是腫起來了,”她說,“已經開始變紅了……”
我用剩下的那隻眼看著她,她笑了。是的,她確實在微笑。而我絲毫沒有能力去阻擋這一切,世界已經變得毫無意義了,她也不再去責備我了。為了挽回點兒面子,我本來可以抱怨幾句,但是酒精的作用已經衝到我頭上了。她身邊的這個冷酷和乏味的世界究竟是什麼鬼地方?除了她的頭髮、呼吸、膝蓋,和全身的顫抖,其他的東西還有什麼價值呢?我還能幹別的事情嗎?也許我駕馭不了那些轟轟烈烈的、令人激動的場面……有時候,幸虧有她的幫助,我並不覺得自己是一個沒用的人,我不得不隨時準備著為此付出沉重的代價。我沒有按照貝蒂期望的那樣去改變這個世界,其實我根本沒拿它當回事兒。她笑了,我的怒氣如同烈日下的一個溼腳印兒,轉眼之間就沒了。這種事每次都讓我嚇得半死,我甚至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穿上一件偷來的衣服,圍著我轉來轉去,擺出各種姿勢。
“那麼……你覺得這件衣服怎麼樣?感覺如何?”
我先把手中的啤酒喝光,然後用受傷的眼睛瞥了她一眼。
“我渴望用我的兩隻眼睛看著你。”我低聲說道。
當我收到出版商寄來的第六封退稿信時,我意識到我的書永遠不可能出版了,但是貝蒂卻仍然執迷不悟。她又把自己關在屋裡,神情憂鬱,兩天都沒有開口講話。我想盡千方百計去勸解她,最終全都是白費力氣,她根本聽不進去。每次她都立即把我的書稿重新包好,再寄給別的出版商。我在心裡對自己說,這真了不起。這好比是一份可以預定痛苦的選單,明知道是一杯毒酒,還要硬著頭皮一直喝光了才肯罷休。當然我沒有和她這麼說,我的那部可愛的小說每次從空中飛過,翅膀上總是都被打得千瘡百孔。但是讓我感到焦慮的不是小說,而是她。自從她發誓不再把那些人的房子塗成紅色了,我就開始為她無處發洩而惴惴不安了。
遇到那種時刻,埃迪總是盡最大努力把氣氛變得活躍起來。他經常有說有笑的,把房子裡到處擺滿了鮮花;他總是用疑惑的目光看著我,卻什麼忙都幫不上。如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