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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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你的捲曲的玫瑰花葉。——我愛我的索妃,因為體貼她,我的眼光遂不注射到別種利益上去了。我在世界上所能遇著的不幸事件只有一樁,但這樁事是曾發展並且呈出百數十種圖樣在我面前的。一天過去了,她如沒有寫信給我,“她怎麼樣,病了麼?”於是種種幻想震撼我的腦子,使我受苦。她如果寫了信給我,我要是懂錯了一個無關輕重的字,我會發癲了。人不能使他的命運改善,或惡化。他的幸與不幸是由一個有威權的星宿註定的。愛的愈多,則對於每個的感情便愈少。愛的是唯一個,則一切感情都集中於此了。這就是貪夫的寶貝。
可是我感著到我的消化不良,所有這些悲觀的哲學都由一個腐敗的肚子而來的。但無論肚子是裝得太多,或是十分空虛,無論是悲愁或快樂,我的索妃,我愛你始終如一,不過感情的色彩不是相同的罷了…
一七五九年十一月一日于格蘭瓦爾
(Grandval)
二
…現在雹雪交加,風雨並至,正是一種可怕的天氣,同時從索西來一批旅客到我們這裡。人數約十個或十二個,都粗笨而高大。初時非常吵鬧,但經過種種軟語溫詞…這是重見他們的妻子和狗時必須儘量使用的…之後,就安靜些,並且對於千百種無關緊要的事閒談起來了。談到購買和器具,那位男爵說,他察出我們風俗的腐敗,而國民的嗜好減少也影響到每種秘密器具(Geheimmobel)的數量上去了。反之,我說,我看見只有一樁事,就是,人們現在恰和從前一樣戀愛,並且必須多寫一點情書。有一位德特(d'Ette)姑娘從前和天使一般美麗,但她除掉一個活跳的小鬼的精神外,別無餘物,她答道:要真正戀愛,人們現在是太放蕩了。我說,從前人們比現在更加縱飲,賭博也不見得少些,他們打獵,騎馬,放槍,踢球,住在家內,有一小群朋友,光顧旅社,不準青年人加入好的集會,至於青年女子差不多是離群獨處,即母親也不甚見客,男子在一邊,女子另是一邊。
現在人們雜處,讓十八歲的青年加入集會,賭博在乎消遣,居住各別,小孩們同睡在一個房間,大人各有特別的房子。生活是分成兩種職務,即風流與職業。人們或者是和他們的受保護人或是和他們的愛人在他們的房間或屋子中共同生活著。
你只試想一想,一個民族忽然普遍地傾向音樂,從前人們的確沒有做過這許多著作物,唱過這許多謬誤的歌詞,演過這許多不好的戲曲,可是一切具有著作或表演才能的人也必定因此表現出來;從前人們從沒有聽過如此好的音樂,唱過如此好的歌詞,也從沒有計劃出如此美的音調。現在是實際的應用。風流的精神既是普遍的,現在比從前或者更淫蕩,虛偽,不道德;可是也更靠得住,更誠實,更多高貴的結合,更多愛情,更加體貼,更多歷久不變的熱情。因此生長出來的人是熱烈地愛人,熱烈地被人愛,愛人的十分熱烈,被人愛的也十分熱烈。其他每種事情也是如此受支配的,人們對於事情的關涉愈多,那麼,使他們得到好處的愈多,使他們得到壞處的也愈多。
當立法者公佈一種法律,有什麼結果呢?他使五十個壞人有犯法的機會,十個好人有守法的機會。那十個好人將因此更好一點,那五十個人將因此更壞一點,而人類也將獲得一點譴責和讚賞。為人民立法,就是指將他們對於好的和壞的活動力提高起來,就是指——如果可以用這樣言語表現出來——鼓勵他們達到大犯罪和大善行的境界。…你試想在我們中間有一個人敢於危害王子的生命,他被人捉住,受過裁判,用鐵鉗子擒著,用煮沸的鐵水去灌注,綁在伸肢刑架上,然後用馬分死。人們將可怕的判決詞念給他聽,並且聽他講過話,於是冷清清地說道:“這一天將很苦啊!”我即刻就幻想著,在我的旁邊必須有王侯這一類的一種心靈存在著,他應一種普遍的或個人的大利益的要求,毫不變色地犧牲著。怎樣呢!犯罪當具有一種熱忱,這是美行所不能達到的麼?世界上不是隻有一…點東西即美行——能夠發出一種真正的和恆久的熱忱麼?在美行這個名稱之下,我是指——這是你很能領略的——光榮,愛情,愛國心,總之,指偉大心靈的一切動機。此外,那些要作驚天動地舉動的人是被毫不為他們所主宰的原因所推動,有些人投入光榮的一邊,有些人投入不光榮的一邊。誰為我們創造我們的命運呢?誰發見將來呢?
…
一七六○年十月十五至二○日于格蘭瓦爾
注:
1、狄德洛(1713…1784年)為法國著名的哲學家,瓦蘭是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