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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還沒有那麼受拘束,並非到了婚禮現場就被送進新房。這個時代男方父母只是負責陪著同輩親友聊天飲宴,操持婚禮的主角是新婚雙方,所以這“卻扇禮”就在堂上舉行。
馬橋不會說“卻扇詩”,便只向面片兒行了“卻扇禮”,面片兒這才把擋在面前的團扇輕輕移動。
團扇移開,她還是她,她又不是她!
面片兒眉眼盈盈,含羞帶笑,那副嫵媚的模樣,連熟識她的馬橋和楊帆都看呆了。
新娘子,果然是這一刻最美的女人!
馬母含著笑,輕輕擦去了眼角的淚花。
儐相高聲唱和著,讓新娘與新郎行互拜禮。這時節尚沒有交拜之禮,也無須拜天拜地,只是夫婦倆面對面地站著,面片兒便盈盈地彎下腰去,向丈夫行禮。馬橋挺身站著,緊張地受了面片兒一拜,再還一禮。
面片兒再拜,馬橋再還禮,如是者四次,兩人禮成,這就算做了真正夫妻,面片兒這才與馬橋一同上前,以新婦的身份向婆婆行禮。
楊帆站在側面,看著他們剪下一縷頭髮,用紅線紮起,放入錦囊,完成“結髮之禮”;看著他們拿起筷子,同吃一份已祭祀過祖先靈位的燉肉,完成“同牢之祀”;看著他們用一分為二,用紅繩兒拴在一起的葫蘆瓢共飲下一杯酒……
他的眼睛有些溼潤了,那是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他早把馬橋和麵片兒當成了自己的親人,眼看著他們完成大禮,終於結為夫妻,楊帆由衷地替他們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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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城南五里莊。
村中靜靜,兩個荷鋤的老農從田間地頭悠然而返,村中第一戶人家院落裡,一個婦人端著簸箕,正咕咕地喚著家裡養的小雞,把泡過的穀米向它們灑去。路口大槐樹下,幾個村童正在玩著捉迷藏的遊戲。
突然,十幾騎快馬遠遠馳來,這兩天沒下雨,他們所過之處,濺起一地塵土,滾滾如一條黃龍。
騎士們很快就在村中一個姓仇的員外院門口停下了。
騎士們清一色的西域胡服,都穿著羅錦翻領窄袖短袍,腰繫革帶,足蹬鹿皮小靴,背後佩劍,顯得輕捷利落,英姿颯爽。他們頭上都帶著“淺露”,風偶爾撩起一絲垂帷,露出一痕嫩白的肌膚,顯見都是一些女子。
院門兒開了,團團圓圓的仇秋仇員外一溜兒小跑地迎出來,短胖的小腿剛一邁出門檻,還沒看見人呢就抱拳連連見禮:“啊哈哈哈,七姑娘到了,仇某有失遠迎,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仇秋,這才兩年沒見,你怎麼快胖成球了?”
隨著一個清悅的聲音,一位姑娘用馬鞭挑起了淺露,露出一張宜喜宜嗔的面孔來。
她的眼神明淨澄澈,潤玉笑靨,明豔清麗,俊俏可人處,又有一種西北女子的爽朗純淨,而她的神情姿態、舉手投足之中,又自有一種大戶人家千金的雍容氣度。叫人一見便是眼前一亮。
仇員外笑臉僵了一僵,趕緊又賠笑道:“七姑娘,您說笑了,哈哈哈……”
仇秋艱難地彎了彎那如球的肚子,問道:“七姑娘,您怎麼大老遠的從長安過來了?”
那七姑娘不答,只問道:“我找沈沐,他在府上麼?”
仇秋道:“哎喲,這可不巧的很,剛過晌午公子就出去了,還說今晚不會回來。”
七姑娘目光一凝,從馬上俯首道:“他去哪兒了?”
仇秋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一臉肥肉哆嗦著道:“公子行蹤,哪會告訴在下呢。呃……七姑娘是否先到在下府中歇息一下,想必公子今日不回來,明日也是要回來的。”
七姑娘哼了一聲,揚起下巴道:“那個狐狸精,是跟他一塊兒出去啦還是在你府上呢?”
仇秋不直接回答,只是笑容可掬地道:“公子是一個人出的門。”
七姑娘眼珠轉了轉,冷哼道:“那本姑娘就另尋住處去!哼,姓沈的一定是聽到了什麼風聲,出門躲我去了!咱們走,他以為躲起來,我就找不到他麼!”
這位七姑娘倒是個急性子,把馬一撥,便向洛陽城內衝去。
一行十幾騎快馬隨在她的身後猛衝出去,馬蹄捲起一溜兒塵土,仇秋圓潤的身子登時不見了,塵土飛揚中只看見半截樹樁似的胖滾滾的東西杵在那兒,塵土中發出一陣咳嗽聲。
此時,沈沐提著一盒喜餅、挾著兩匹上好的棉布,笑吟吟地正踏進馬橋家的大門!(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