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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無論是吃早飯時,還是吃午飯時,或者是下午喝茶或吃晚飯時,我都能見到父親。我們有更多的時間交談,為此我很感激我的家庭。
我父親是經營雜貨店的專家。他總是爭取提供優質貨品,商店的佈置也說明了這一點。在櫃檯的後邊有3排用紅木做的盛香料的抽屜,銅質把手鋥光剔亮、櫃子看起來金碧輝煌。櫃子上放著大型黑漆茶罐。有時分給我的活是把袋裝或箱裝的茶、糖或餅乾分裝成一磅或兩磅的小袋。在房子的後部有一個涼爽房間,我們稱作“老麵包房”,那裡掛著鹹肉,需要剔骨,切成細片。整個房間裡瀰漫著香料、咖啡和燻肉的宜人香味。
我出生在一個講求實際、嚴肅認真、宗教氣氛濃厚的家庭。我的父母都是虔誠的衛理公會教徒。實際上,我父親在格蘭瑟姆及其附近還是一個擔任傳教的居士,經常有人請他去傳教。他的佈道很有感召力,知識性很強。有一天我問他,他佈道時為什麼用一種“說教的語調”,他聽後大吃一驚。我想他自己並沒有感覺到。這是對福音的一種下意識的虔誠,與他開會或討論時事時的平淡聲調大不相同。
衛理公會教是我們生活的中心。星期天上午11點,全家去教堂作禮拜。在此之前,我得去主日學校,下午也去主日學校。從12歲起,我為唱聖歌的小孩子伴奏鋼琴。那時我的父母還常去教堂作晚禮拜。
活動太多了我覺得並非是好事。我記得有幾次我曾設法逃脫。我對我的父親說,我的小朋友們不去教堂,他們能夠出去散步。父親回答說:“不要因為別人這麼做,你也這麼做。”這是他最喜歡說的一句話。當我提出想學跳舞時,他這麼說;當我有時提出想去看電影或外出到某個地方去玩時,他也是這麼說。不管當時我的感受如何,這種情操正如對我父親一樣對我也起了好的作用。
然而,我父親的責任感也總有其慈善的一面,這一點並不是人人都是如此。二次世界大戰之前,窮人的生活是非常困難的,即使是那些勤奮工作略有積蓄的人家,其體面的生活也岌岌可危,並不輕鬆。他們生活在刀刃上,擔心一旦災難降臨,或者稍有鬆懈,手頭稍有放鬆,就可能債臺高築,被投入貧困的深淵。朝不保夕的生活往往使那些懷著最好的希望的人們變得冷酷無情,對人缺少寬容。我記得我父親與一位教友討論一位朋友的“浪子”。他把父母的積蓄揮霍殆盡,身無分文,帶著年輕的一家,來到父母的家門。那位教友的觀點很清楚:那個孩子不好,永遠也不會變好,應該把他趕出家門。我父親的回答在我的記憶中栩栩如生,他說:兒子就是兒子,當他上門求援時,應該用家庭的全部愛和溫暖來歡迎他。即使天塌下來,人總得有家可歸。
由此可見,我的父親是一個具有堅定原則的人。我母親總是說:“你父親總是堅持他的原則。”但是,他不主張在應用這些原則時影響別人的生活。他當市議員和後來當高階參議員時碰到一個棘手的問題,即安息日的活動安排問題。在那個年代,在格蘭瑟姆以及其他地方,電影院在安息日大都關閉。但在大戰期間我父親採取了一種實用主義做法,而不是教條主義的做法。他支援電影院星期天開放,這樣可以使附近的駐軍有地方可去,而又不打攪那些在安息日想安靜下來沉思冥想的人們。同時,他強烈反對(儘管沒有成功)開放公園進行文體活動。他認為那樣會破壞別人的安寧。他把星期天看作一個特殊的日子,但在具體做法上又有靈活性。我雖然是個女孩,我對這些限制不以為然。但現在我可以體會到,只要合乎情理,我的父親這個具有高度原則性的人能夠在多大程度上做出讓步。
不因別人持有不同意見或得不到別人的支援而改變自己的信念,這些正直的品質在我的少年時期就灌輸進了我的頭腦。1936年我11歲時得到一本《畢比年刊》。約瑟夫·畢比是利物浦的一個製造商。他掙了一筆為數可觀的家產,用其中一部分編了一本宗教雜誌,這是一種稀奇的組合,有人物介紹,有家庭哲理,還有漂亮的名畫複製品。我當時還小,不知道他宣揚的是通神論(通神論是神秘主義、基督教義和“東方智慧的混合物,有的內容有意義,有的內容是胡言亂語。——譯者注)。但是年刊是我最為珍貴的物品之一。首先,我從中學了一些歌謠,現在即席講話時我還在引用,因為隨著我的成長,我的許多感受在其中得到了體現。
一條船駛向東方。另一條船駛向西方,
它們乘的是同一股風;
是船帆,而不是風,
決定了船的航向。
埃拉·惠勒·威爾科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