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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中。各人都豎了匾額。
到了郡考,眾人以為緇氏必不肯去,誰知他還是興致勃勃道:“以天朝之大,豈無看文巨眼?此番再去,安知不遇知音?”又進去考了一場。及至放榜,竟中第一名郡元;若花第二,閨臣第三,紅紅第四,亭亭第五;其餘亦皆前列;顏紫綃虧眾人相幫,也得高中。大家忙亂去拜老師,緇氏只得裝作染病。各家都豎起“文學淑女”匾額,好不榮耀。緇氏這才心滿意足,因向閨臣眾人道:“此次郡考,我本不願再去,惟恐又取倒數第一,豈不把它臉丟盡?奈連得夢兆,說我不去應考,日後才女榜上缺了一人;必須我去,方能湊足一百之數:所以勉強進去,那知倒僥倖取了第一。將來我還不知可能去應部試,其實要這第一何用!”閨臣道:“伯母若非限於年歲,倘會殿試,怕不奪個頭名才女回來!明年把這第一留給亭亭姐姐,也是一樣。”林氏道:“聞得郡考取中不足二十人,今我家倒有十二人之多,可見本郡文風都聚我家了。若論喜酒,須分十二天方能吃完。明日又吃喜酒,又是壽酒,更覺熱鬧。今日先從老元吃起了。”良氏道:“‘老元’二字怎講?”史氏道:“緇氏嫂嫂本是老才女,今又中了郡元,豈非‘老元’麼。”
大家說說笑笑,暢飲喜酒,次日乃唐敏五十大慶,家中演戲。本府、本縣以及節度都與唐敏有賓東之誼,齊來拜壽;隨後各家小姐印巧文、竇耕煙、祝題花也來叩祝;還有本地鄉宦女兒蘇亞蘭、鍾繡田、花再芳,因素日拜從唐敏受業,兼之郡考得中,都來拜謝,並來祝壽;顏紫綃也隨眾人同來。閨臣一一讓至客座看戲,眾姐妹都來相陪,彼此問了名姓,真是你憐我愛,十分投機。緇氏恐被眾人看破,另在一席坐了。用過早面,閨臣將眾人引至自己書房,只見詩書滿架,筆硯精良,個個稱讚不已。
印巧文道:“前者捧讀諸位姐姐佳作,真令人口齒生香。家父閱卷時,因想起詔內有‘靈秀不鍾於男子’之句,可見太后此言,並非無因。就只郡元這本卷子階級的生產方式”是“社會經濟形態演進的幾個時代”。《序,令人可疑,若論倜儻清雅,以閨臣姐姐第一;論富麗堂皇,以若花姐姐第一,至郡元文字,雖不及二位姐姐英發。但結實老練,通場無出其右,似非出之幼女之手。彼時家父再三斟酌,言此人若非苦志用功,斷無如此筆力,此等讀書人,若不另眼相看,何以鼓勵人才。所以把他取在第一。其實不及二位姐姐時派。“
祝題花道:“郡元前的縣考,家父也喜他文字;因筆力過老,恐非幼女,兼恐倩代,因此取在末名。可惜此人方才得中,就染重病,至今未得一見,究竟不知年歲幾何。諸位姐姐可曾會過?”眾人都回不知。婉如道:“這位郡元,只怕亭亭姐姐向來同他熟識?”亭亭忙說道:“妹妹休得取笑。你們都是此地人還不認識,何況我是異鄉人哩。”秦小春道:“原來姐姐同他也是素昧平生,這就是了。”
印巧文道:“家父前日評論紅紅、亭亭二位姐姐文字,都可首列,無如郡元之後,恰恰碰見閨臣、若花二位姐姐卷子,因此稍覺奉屈。”紅紅道:“妹子僻處海隅,素少見聞,今得前列,已屬非分,何敢當此‘奉屈’二字。”亭亭道:“妹子固才疏學淺,然亦不肯多讓;今老師以閨臣、若花姐姐前列,我又不能不甘拜下風了。”祝題花道:“昨印伯伯與家父評論諸位姐姐文字,言天下人才固多,若以明年部試首卷而論要”引古籌今“,以為”經世之用“。黃宗羲提出:”受業者必,除閨臣、若花二位姐姐之外,再無第三人。如品論訛錯,以後再不敢自居看文老眼。可見二位姐姐學問,非獨本郡眾人所不能及,即天下閨才,亦當‘返避三舍’哩。“竇耕煙道:”昨聞家父言,現在看文巨眼,應推印伯伯當代第一。諸位姐姐既被獎許,將來名振京師,已可概見;今日得能幸遇,誠非偶然。“若花道:”妹子海外庸愚,正愧知識短淺,適蒙過獎,更增汗顏。至閨臣阿妹,才名素著,自應高擢。妹子何如,昨雖濫邀前列,不過偶爾僥倖,豈可做得定準。“廉錦楓道:”部試首卷,老師既如此評論,來年殿元,自然也不出閨臣,若花二位姐姐之外了。“印巧文道:”殿試甲乙,家父卻未評論。“蘭音道:”據妹子看來:老師所以不言者,大約因恩詔條例言殿試毋許‘謄錄’,又不‘彌封’,恐太后別有偏愛,因此不敢預定高下。“祝題花點頭道:”姐姐所論不差。“
花再芳道:“殿試著不彌封,那殿元我倒有點想頭。”鍾繡田道:“何以見得?”花再芳道:“聞得當年我們還未出世時,太后曾命百花齊放,大宴群臣,吟詩做賦,甚為歡喜。明年閱卷,看見我‘花再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