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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鑽進北鎮撫司衙門,就不見出來。”
“這個硬頭釘子,一定得拔掉。”張居正咬著腮幫子說道,“你現在就去,務必把章大郎抓捕歸案。”
“卑職遵命。”王篆答應得爽快,可就是不挪身子。
“去呀!”張居正催促。
王篆看著張居正臉色,小心翼翼答道:
“首輔,北鎮撫司是錦衣衛衙門,而錦衣衛直接歸皇上管轄,沒有請得聖旨,卑職這個巡城御史,就無權進去抓人。”
王篆說的是實情。張居正聽了,做了一個不耐煩的手勢,決然說道:“到皇上那裡請旨,不是三兩個時辰辦得下來的,況且,你也說過,這中間還有一個邱得用,請不請得動聖旨還是一個問題。我的意思,是要搶先手。只要把章大郎抓到,怎麼處理,主動權就在咱們的手上,這個道理難道你不懂?”
王篆猴兒精,聽得出張居正對他講的是心腹之話,連忙答道:“經首輔這一點撥,卑職明白了。我這就派人到北鎮撫司候著,只要章大郎一露面,立馬就把他逮住。”
“他若不出來呢?”
“咱就等。”
“等不得,等過了今天,黃花菜都涼了。你必須設法把他騙出來。”
“騙?”王篆眼珠子一咕嚕,對首輔話中的“玄機”心領神會,笑道,“請首輔放心,卑職一定把這件事辦好。”
王篆一走,已是中午,張居正胡亂吃了一點東西。按習慣,午飯後他一定得眯一會兒,可是今天他無論如何都睡不著。儲濟倉事件的發生,攪得他六神不安,思緒駁雜。上任首這一個多月,順心事少煩心事多。單是財政困難倒沒有什麼,主要是人事上的糾葛。他隱約感到暗中總有一股勢力在與他較勁。高拱人雖走,但他數年經營提拔的官員多半都還在各大衙門擔任要職。這些人明著不說什麼,見了面點頭哈腰作揖打拱,好像一切都很平靜。其實,這些人是用“軟磨”代替“硬抗”。這樣一來,各衙門都處在半癱瘓狀態。政府機構中最最重要的六部,雖然大都更換了堂官,但事繁權重的各司郎官卻不肯配合,局勢不但沒有起色,
反而比高拱在位時更糟。近幾天來,張居正強烈地感到,自己雖然得到了首輔之位,實際上
並沒有得到首輔之權。凡有提倡少有響應,一個柄國大臣,上演的竟是自拉自唱的“獨角戲
”。今天上午,他鄭重向皇上提出京察,原就是為了恢復高拱在位時那種一呼百應的局面。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京察還沒有開始,胡椒蘇木折俸卻出了大事,不但發生了械鬥,還出了人命……
張居正慎重思慮反覆推想,覺得武官們鬧事並不是偶然,保不準背後有人慫恿。有些人就是想趁混水摸魚把事情鬧大。若不能及時把局勢控制住,聽任官員們的不滿情緒蔓延開來,最終所有的矛頭必定都會對準他這個新任的首輔。眾口爍金金必銷之,眾人推牆牆必倒之。張居正意識到這一點,頓時不寒而慄。有那麼一剎那間,他甚至懷疑當初支援王國光作出胡椒蘇木折俸這一決策是否妥當。但很快這念頭就熄滅了,吃後悔藥並不符合他的個性,何況國庫空虛也沒有別的選擇。思慮了一番,張居正眼裡重又射出那種逼人的鋒芒,他用手捏著鼻翼提了一會兒神,然後朝門外威嚴地喊了一聲:“來人。”
“卑職在。”
書辦應聲入內。張居正朝他掃了一眼,說道:“傳示兵部、刑部兩位尚書,到內閣會揖。”
第四回 動賊心思擒拿兇犯 灌迷魂藥智騙中官
下午時分,兩乘四人抬轎子一前一後進了北鎮撫司的轎廳。前轎裡下來的一個人,約五十歲左右年紀,一張大圓臉,兩道又疏又淡的眉毛下,嵌了一雙總是半閉半睜的雁眼。他穿了一件大紅妝花過肩雲蟒綢質地的貼裡衫——這一款的雲蟒綢產自杭州,一縑值銀五十兩—
—單從這件衫衣就可以看出其人身分高貴。他便是如今名動京師的巨�,乾清宮管事牌子邱
得用。後一乘轎子裡下來的也是一名太監,叫廖均,是惜薪司掌印太監。凡供應宮內柴炭,
疏浚宮內溝渠,安排節日彩坊一應雜事,皆為惜薪司職責範圍。這樣兩個人,為何邀齊了來到北鎮撫司衙門,說起來這裡頭還有故事可言。
卻說王篆從內閣出來,一門心思想著如何能把章大郎抓捕。請不來聖旨,他是不能夠進北鎮撫司衙門抓人的。惟一的辦法就是把章大郎騙出來。既然鬧出了命案,章大郎也知道闖了大禍,輕易不會走出北鎮撫司大門,思來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