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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誨,小皇上聽得認真,深感當皇帝不容易,該學的東西太多太多,他回味一番,說道:
‘‘皇帝用錯印決非小事,這六幅字作廢了,朕下晝回西暖閣重寫,重鈐印。”
‘‘如此甚好,”張居正滿意地點點頭,望了望錦幄外影影綽綽的人影.又道,“今日的講章,陛下聽過了,不知還有什麼要問的?”
小皇上皺著眉頭想了想,說道:“孔聖人講‘故舊無大故,則不棄也’,于慎行的解釋已很通透。依朕來看,故舊,對於朝廷來說,就是戚畹勳貴,王公大臣。對這些人,不可求全責備。只要沒有大的過錯,朝廷對他們一定要寬容,要善待,這是天予施行仁政的內容,朕不但要做到,而且還要做好,元輔,朕理解得對麼?”
從這席話中可以看出,小皇上聽講很認真,但張居正擔心小皇上因“仁”亂法,便及時提醒道:
“故舊無大故,朝廷的原則是不棄,不棄就是讓他們得以機會效命朝廷,而不是讓朝廷花民脂民膏.養一幫閒人。”
“如今,戚畹勳貴、王公大臣裡頭,可有閒人嗎?”朱翊鈞目不轉睛地盯著張居正。
“有而且還不少。”張居正的口氣十分篤定,“就說那個駙馬都尉許從成,不單吃著朝廷的俸祿,還坐享著上萬畝皇上賜給的子粒田收入。鄉下有田莊,城裡有店鋪,已是富得流油,論資產,早在武清伯李偉之上。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人,不但不能幫朝廷做一點實事,還到處惹是生非。太后倡議子粒田徵稅,他不但不支援太后,反而頭一個反對。”
今日的經筵,許從成也參加了,馮保朝錦幄外頭看了看,小聲說:
“許都尉還是做了一點事情,每年春秋兩次郊禋,都是他代表皇上主祭。”
張居正一笑,譏道:“一年中就做了這兩天差事,這還不能稱作閒人麼?”
關於子粒田徵稅問題,涉及到的利益群體是藩王宗室和王公勳貴。單憑俸祿吃飯的朝廷大臣不會受到任何影響,因此都積極支援這一改革:倒是那些擁有子粒田勢豪的大戶反對者甚眾。近些時,各種傳言不絕於耳。小皇上聽多了,有時候也難免動惻隱之心,認為這些哭窮的王公自有可憐之處,但他深信母后的決策沒有錯誤,也謹記張居正的教誨“聖君不可有婦人之仁”,因此對這類的告狀一概不理。方才張居正說到的許從成,倒著實讓他犯難。從親情上講,這許從成是他嫡親姑父,但也正是他,對子粒田徵稅反對尤烈。據東廠呈上的訪單得知,前不久在荊州城中發現的那一位神秘的刺客,可能也與這位駙馬都尉有關。甚至有的官員還根據這一傳聞遞上奏章,要求對許從成從嚴懲處。小皇上心裡頭思忖:張居正今日對許從成的抨擊,可能與這些傳聞有
關。他知道此時如不明確表態,任其事態擴大,必然對皇室不利,便說道:
“元輔說許從成是個閒人,雖然不假,但責不在他,今後,多給他派些差事就是。至於子粒田徵稅,他是發了一些牢騷,突然要他往外拿銀子,心裡頭憋氣,說些難聽的話也是情有可諒。最近,荊州知府趙謙被人毒死的事,居然有人說與許從成有關,這完全是胡說八道。”
聽鼓聽聲,聽話聽音,張居正一聽小皇上有袒護許從成之意,也立馬就地轉彎,回道:
“荊州刺客一事,下臣謹遵聖命,不予追究。”
“如此甚好,”小皇上彷彿搬開了壓在心上的一塊石頭,笑道,“趙謙被金學曾查出是一個貪官,本屬死有餘辜,這事查起來也無甚意義。”
“聖上所言極是。”張居正附和。
小皇上想了想,又回到方才的話題,又道:
“先生講朝廷勳貴多半都是閒人,但他們都是功臣之後,朝廷對於功臣,若不多加撫卹,今後,誰還肯為朝廷效力?”
小皇上逮著個問題就要刨根問底尋個究竟,張居正也想趁此機會把一些施政綱領通通透透講出來教導皇上,於是沉吟回奏道:
“我朝開國以來,對於開疆拓土建立綱治的文武功臣,依其績效之大小,分封為公、侯、伯三等爵位。這些爵位有流有世。所謂流,即受封只限於個人。所謂世,即爵位可以世襲相傳,無論是流是世,一經受封,朝廷都要給付金書鐵券為憑。佐高皇定天下的功臣,鐵券上書‘開國輔運’四字,佐成祖登大寶者,鐵券上書有‘奉天靖難’四字,自這兩位皇帝之後的受封者,武臣書‘宣力功臣’,文臣書‘守正文臣’,這些都有定製。受封功臣,根據不同爵位而得不同的賞賜和歲祿。高皇帝規定,賜田最多不超過五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