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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更佳的了。”
在前往江戶時,家康以狩獵為名考察沿途地形。返回途中,他卻在思量選擇何處為隱居之所。宗矩一邊與家康閒話,一邊徒步跟在轎邊。
若是陽春三月倒罷了,現今乃是臘月中旬,寒風毫不留情呼號而來,清水池四周皆不過一片落寞的荒草地。
來到一處小山腳下,家康命人住轎,讓人在一株萱草的背陰處鋪上毯子,道:“又右衛門,來這裡坐。”
“是。”
“此次與我一起狩獵,有何體會?你覺得百姓都安樂了?”
“是。與亂世比……”
“不會被人殺掉……僅僅如此,便是福澤?”
宗矩不答。人之幸福,並非僅僅與悲慘舊事相比便可感知。
“哦。你要是回答不了,不答也罷。”家康聽著呼嘯的寒風,眯起了眼睛,道,“若領主非良善,不守規矩……”
“哦?”
“我是說年賦。設若他們大肆搶掠百姓,實施惡政……”
“哦……”
“到時百姓應該向何人訴苦呢?若向領主家臣訴苦,不管你如何訴說,他們亦不理會。”
“是。”
“又右衛門!”
“在。”
“我要解決這些問題。若農夫發起暴動,領主自有足夠的力量鎮壓。但是此時的武力,已非防衛之需,乃是欺凌百姓的惡賊所為。”
宗矩聽到這裡,心頭為之一震,“是。此大違武士之道。”
“必須照拂百姓。領主施行惡政,百姓可以直接向將軍提出訴訟。只有這樣,大名才不敢任意胡為。”家康在寒風中蜷縮著身子,目光卻如炬。
柳生宗矩對家康此言不甚明白。為政根本在於慈悲,慈悲乃是佛法胸懷,若脫離慈悲,便不配當政。而且,武士乃是佛祖之子,百姓也是佛祖之子,他們都應受到慈悲之光的照耀,不得有半點不公。宗矩時常會聽家康說起這些,他明白家康的心思,但應怎樣判定一個準則,以區別善政惡政?
“大人的意思,是說在領主欺凌領民時,領民可以直接到將軍處告狀,是嗎?”
“若非如此,便無法防止領主作惡。”
“大人是說,將軍也可能支援農夫?”
“正是。所謂暴動,有些毫無理由,有的則是因領主的惡政所致。”說到這裡,家康似又想起了什麼,問了一個讓宗矩深感意外的問題。“你知古人為何把一反分為三百六十坪?”
“在下不知。但,自從已故太閣丈量天下土地以來,一反便改成了三百坪,至今通用。”
“正是。太閣並不知一反之含義。他整日埋首於戰事,無暇研習典故。一反必須是三百六十坪。”
“哦?”
“有一種說法,是一坪地的收成即是一人一日的食糧。一年三百六十日,因此,一反也便是三百六十坪。一反耕地的收成,乃是依靠農耕為生的佛祖之子一年的口糧。一切都因此而起,太閣卻因三百好計量為由,將一反改成了三百坪。但,目下的農耕比先前長進甚多,若辛勤耕作,即能彌補內中差別,也就不追究太閣是非了。”
“是。”
“但,我們卻不能忘了,我們生在世間,一日必須耕種一坪土地,方能生存。這便是佛祖賜予世間眾生的平等慈悲。既能降生於世,便能生存下去。此乃神佛對眾生的關懷。上天的慈悲之手會伸向每一人,讓每一人生存下去。若忘記這一天意,便不配當政。”
寒風呼嘯著掠過水麵,吹起陣陣漣漪,天空飄起了羽毛一般的雪花。宗矩屏住了呼吸,望著被寒風吹紅了臉龐的家康公,心中思慮:要在此處築建一隱居之處、安享晚年的家康公,究竟想說什麼?
“百姓辛辛苦苦耕種,才從一反地中得到些收成,因此,絕不能奪取其四分以上。六分收成乃是百姓耕種土地所得俸祿,若不把六分交與他們,神佛便會震怒。武士不事耕種,若有了四分還不足以防衛,武士只會成為無用兇器。”
柳生宗矩在這一瞬間,彷彿感覺到被一縷強烈的佛光照耀。他甚至產生一種錯覺:寒風中瑟瑟發抖的枯樹枝,均突然抽葉開花,眼前淨是初夏情形……
“因此,領主必須恪守四公六民之規,否則,就必須受到責罰。”家康笑道,“若出意外,天有災舛,甚至突發兵變,領主要說明情況:方可免受責罰。若非如此,百姓便可能揭竿而起。”
“百姓揭竿而起,必會釀成暴動。”
“雖說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