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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半藏、直森與一兵衛和米田喜八三人。加藤肥後守準備了一艘雙層船板的船,主從幾人便藏在船板下,下了海,後在海上換了福島的船,朝著肥後、薩摩方向去了……
此謠言在京坂流傳了許久,還說到達肥後的秀賴,改名為菊丸自齋,打扮成富商模樣,隱居山裡,後又將直森與一兵衛之妹暗中從京城接到肥後,為他生了一男一女,姐喚阿辰,弟名菊丸……這些傳言多為附會,不多言。且元身在京城之時,謠言還未傳開。但秀賴還在人間之說,使得追查愈緊。甚至還有人說,尚在人世的不僅有秀賴,在大坂城破頭一日,秀賴、澱夫人與大藏局等人就已不在城中,早已遁去他鄉……
然而,關東的追查愈急,也是因家康稱要在京城待到秋後。世人認為,家康公之所以久待,便是為了蕩平豐臣殘餘,掃盡天下亂事之源。莊右衛門去了板倉府邸,稟報家中有自稱片桐且元之人。板倉勝重一聽,大為吃驚,急急趕到了三條衣棚。
片桐市正在板倉勝重心頭,仍是一個謎,且元稱不上奸猾之人,也難稱忠貞之士,更非忘恩負義、僅僅為出人頭地而汲汲營營的小人。勝重有時覺得且元工於算計,有時又覺得他甚為誠實。對於大坂,且元自是個令人咬牙切齒、心思不定之人。但這樣一個片桐且元,卻深得家康同情,投關東之後還得到加封:“在你自己領內,你喜歡怎樣便怎樣,好生養息身子吧。”
但且元為何不領受家康好意,反而暗中潛入京城?
懷著疑問,勝重只帶了一個隨從,便裝行至莊右衛門家中。穿過院子,進到一處院落,他猛地怔住:一個幽靈一般的影子蹲在狹小的院中,在火辣辣的太陽底下掘泥,在牆根處埋東西。他是市正?為何會如此衰老?上次見市正的時候,他還是一身披掛的大將。
“是市正?”
“噢……”且元驚訝地抬起頭,道,“大人果真來了。”他聲音有些嘶啞,忙遮住身旁的碗。
“您在幹什麼呢?大熱天,在這太陽底下。”
“被大人看到了……”
“碗裡是什麼?”
“是這家女主人煮的韭菜粥。”
“哦,看來不合您的口味啊。可是……”勝重苦笑,“您是覺得人家一番好意,剩下不好,才倒掉麼?”勝重以為,照且元的性子,他會這般做。
“大人看看這個。”且元指著牆根處已長出了藤蔓的牽牛花,“這花啊……且元希望它能開花。這花是太閣大人的……”
“太閣大人?”
“是。剛至長濱城之時,一向習慣早起的太閣大人對且元道:助作啊,養牽牛花之事就交給你了。”說著,且元掩蓋了倒在牆角的韭菜粥,站起身,“此處是且元病臥之處,不免骯髒,還請大人莫要見怪。裡面請,所司代大人。”他踉蹌了一下,扶著牆根,挪到廊下。
勝重眼圈一熱,幾欲淚下。
“太閣大人栽種牽午花的時候,正如日中天。”且元踉踉蹌蹌走到門前,把碗輕輕放下,進屋。屋內檀香味輕輕散溢,他定是知勝重要來,早燃上了。“大人一定覺得奇怪,且元既已領受了大御所加封,為何還要暗中來京?”
“正是。此是為何?莫非加封諸領,大人無一處滿意?”
“不敢……且元昨日和高臺院同去了刑場,為國松公子送行。”
“那非國松公子,應是冒國松之名的刁民。”
“是也罷,不是也罷,都不甚重要了。雖說高臺院還健在,但豐臣氏已被除根了。”
勝重不敢插話,他心中尚有疑問:且元把自己請到這裡,到底是為何?
“且元並不會因此事而怨恨德川幕府。”
“哦。”
“一切不幸,都歸咎於且元的無能。且元也知大御所和板倉大人都為了豐臣氏的存續,費盡苦心。但正是如此,我才更加苦楚,如火烤油煎。”且元指了指院中的牽牛花,乾枯的手指即如冬日枯枝,“大人看看那個。且元一見那牆,就如同見了大坂城牆,一見那牽牛花,就如見到了太閣大人的英靈……”
“哦。”
“事到如今,何可逆料!且元自己怎樣都無所謂,但總想保住右府一城之主的香火。”
“……”
“到如今,豐臣氏已家破人亡,片桐且元卻得到了三處城池。大御所令我任選其一,安享晚年。所司代大人,事到如今,且元能安享晚年嗎?”
勝重吃驚地盯著眼前之人,他這才明白且元為何暗暗進京。“市正大人是想為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