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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而現她站在這椒房殿中,此時她不是王璃蜓,她是衛子夫,可不管是誰她都無法否認,原來之前這些殘忍的事,都是自己一手造成!世間萬事有因必有果,接下來所發生的都是世人無法扭轉的,曾以為那不過天命註定,原來這些果的因,都是因為當初自己的私人忌憚,而寫了“張鴛”二字所成。
而這些,另一個人他還全完不知道。
可是知道了又如何?在張鴛之後,他還不是最終愛上了她,感情迴歸到最初,那麼對於這個結局來說,之前錯得再離譜也沒有關係。結局是他不愛了,不是嗎。
不愛,就等於從前對的再多、錯的再多,都沒有任何意義。他已不再是從前那個,無邪少年。
過了幾天,劉徹解了她的軟禁。他來到椒房殿,不似從前帶著滿滿的笑容和溫柔,而是獨自高冷地坐在上位。
衛子夫安靜地坐在下面,跪在地上一言不發。她不知道要說什麼,她更理不清現在的心情。當知道那件事之後,她的心情就更加複雜了,她想要告訴劉徹,卻又怕劉徹對這些早已沒了感覺,連同身為“衛子夫”的感情。
劉徹瞧了瞧她,眼中有幾分不耐,聲音略微慵懶拉長:“這幾天,你可想清楚了?”
沒做過的就是沒做過,衛子夫不會承認,她抬起頭振振道:“臣妾不知要想清楚什麼。”
聞此,劉徹拉下臉肅起身,緩緩走過來,眉目間冰寒刺骨:“哼,因為李夫人的死,他哥哥不服。朕看在太子的面子上,為你擋過這一關。賞他出宮了。此事,就算完全了。”他拿出一卷錦布,是他在宣室殿下的聖旨。他開啟給她看,像在有意告訴她這件事就是跟她脫不了關係。上面是讓李玉文出宮的命令,他交給楊公公,讓楊公公等會兒便去宣旨。
衛子夫輕輕嘆一口氣,悲傷看著劉徹:“不管臣妾怎麼說,皇上都不會信了。這三十多年的信任就這麼脆弱,被區區一份匿名信所打碎。皇上對臣妾,就不念一點舊情。信臣妾一次嗎?”
劉徹冷呵,扭過頭不再看她。他手指一邊磨著杯壁,一邊漫不經心說:“朕就是對你還念一點舊情。所以才沒廢了你!但是從今天開始,後.宮之事你全都不用操心,朕會找別人接管。”他向外面招招手,有太監端著一把寶劍進來,劉徹接過。仍在案桌上,“這東西還給你,你要留著也好,要丟了也罷。”
千寒劍。
當年她送給他的一把劍,當年他珍惜如寶,如今……倒棄它如惡物。她撫手輕輕拭過劍殼上精細的凹凸花紋。嘆息道:“既是不要的東西,皇上丟了便是。”
劉徹冷眼瞥了一記:“好。朕來丟!”他抓起劍,手猛地一甩。“鏗鏘”一聲將千寒劍擲於大殿門外。裡面的宮人嚇到了,紛紛下跪低頭,不敢言話。劉徹轉過頭,憤憤瞪在衛子夫身上,好像要燒出一個洞來:“不要在我眼皮底下胡作非為。再有第二次,別想要朕再對你留情!朕對你失望之極。現在開始已經沒有任何感情之說了!”
說罷,毅然甩袖而去!
殿中頓時又空空蕩蕩,淒冷的風從門外吹來,刮在她臉上,眼睛裡慢慢溺出兩行傷淚,順著臉頰滴落在緊握的拳頭。
前96年。
她獨自在椒房殿已過了數年。他極少來,只有為了撫平朝中閒語才會來椒房殿看摺子,一看便是一宿。第二日再上朝,下朝之後才去休息。他們從無話不談到無話可說,每一次他在椒房殿的夜裡,她都是躺在榻上閉著眼睛聽他看摺子到天明。她多想在某個夜裡,他們有所轉機,可是年復一年,他連看她都懶得再看。
衛子夫在這短短几年裡老了好多,好在絮眉還陪在她身邊,有個安心的人照顧著。
冬雪融化,春天到來。粗粗算一算,她也已經許久沒有好好欣賞春天的繁景了。
這日,她起了興致,決定去久違的花苑走走。
花苑裡的花都換了,早不是她進宮時的那些,也不是她得寵時的那些,這些花開得很是陌生,不知是誰喜歡的。遠遠的,有一行宮人從這邊走來,要去另一頭的殿閣。她看到宮女手上端著暖湯,不由奇怪這誰家的主子沒到膳點就傳了羹湯。那些宮人們看見衛子夫,臉上皆不由一怔,快不過來請安。衛子夫便問:“你們是哪殿的?”
如今,她的嗓子也有些沙老了。
宮女低著腦袋,但語氣中絲毫沒有畏懼之色,她用清脆少女聲音回答:“是送到暖景閣去的。”
衛子夫看著這些年輕的宮女,心底不由又幾分難過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