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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青羨還是沒能丟下她。他回來晚了,手裡攛著一窩鳥蛋。
衛子夫還是習慣坐在太陽底下,撥著沒煮完的豌豆莢。豆子有些老了,過幾日種下去,就會長出新的。
她端著一盤豆莢,剛下了一階,腹中突然傳來一股刺痛,她悶呵捂住腹部,小臉痛苦糾起,頓時煞白。雲青羨大驚,大步趕來上下看看她,想扶的手卻又生生僵在半空,在旁擔心問:“怎麼了?”
她捂著腹部,扶著木欄坐在臺階上:“不知道,有點不舒服。”
腦海裡劃過一個可能,他望著她,眼色暗沉下來,聽不出語氣:“以後你還是呆在屋子裡吧。外面不比皇宮……若你肚子裡的有了事,是我十個腦袋都擔當不起的。”
聽在耳裡有刺,她抬起眼,有些苦笑:“你是在嫌他麻煩嗎?也許以後,他和普通孩子一樣,沒有那樣尊貴。”
看到她眼裡淡淡流露的悲傷,他想……她一定又想起那個人了吧。當日他幾乎要置她於死地,如今她懷著他的孩子,想起來如何能不痛苦。幾年的宮廷生活將她養得脆弱,現下顯然是動了胎氣,而自己卻也沒有辦法改變這個生活,也只能盡力而為。他的眼神堅定,對她保證:“我既然要把你帶出來,就會護你周全。”
有他這句話,衛子夫心間溫暖,腹間的掙痛也慢慢消了下去,她站起來,還有些搖擺,一手握緊雲青羨的手臂,期待地微微笑:“青羨,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是要做什麼?為什麼一直出現在皇宮?為什麼要帶我逃走?”
銀色的面具緩緩漫上冰冷,猶如他眼裡的沉涼:“現在我不想告訴你。你……你不要逼我,等到我覺得可以的時候,再告訴你。”
衛子夫想了想,答應:“逼迫你,說的不一定是真話。好,我等你。等你自己想告訴我的那天。”
一天天,來到這個地方就快滿一個月了,雲青羨的傷已經好了,臉上也已恢復血色。春風還潮,衛子夫有些傷寒,身子不比往日健康,腹中孩子也快滿二個月,前期症狀有所緩解,但卻總時不時陣痛,讓她著實有些慌神。
她每日清晨都會站在窗前看著籬門外的小道,她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這好像只是一個習慣。心裡有莫名的落寞,卻在看見雲青羨提著各式各樣的野味出現在小道上的時候有了一些填補,究竟是缺了哪一塊,自己也不清楚。夕陽落下,一日結束,她躺在榻上,輕輕撫著還未凸起的小腹,腦海一片迷恍,然後不知不覺入睡。
這日起來,天空開始下起綿綿春雨。雲青羨照常外出,她蜷縮在榻上,越睡越冷,乾脆便起來開啟了木窗。角落一陣??,衛子夫尋聲望去,灰色的身影蹲在牆角,視窗吹入的風撫在它軟軟的毛上,它似乎更怕冷了。
一個月來,這屋子的一角顯然成了這隻灰兔的地盤。它除了白日裡往院子裡吃東西曬太陽,其餘時候都呆在屋裡。今日下了雨,它是曬不了太陽了,所以雲青羨出門的時候它沒有跟出去。
只是今天特別奇怪,灰兔縮在角落,時不時拿起前爪在自己的胸口蹭下些毛,然後銜著毛在草堆裡嗅來嗅去。那團扭動的灰毛,衛子夫看得極為喜愛,忽然聽見籬門響起,雲青羨冒雨小跑回到屋裡,袍子裡兜著什麼,用手一翻,四五條魚兒掉進缸裡。他這才擦擦臉上的雨水,說:“雨天最好抓活魚,這幾日還得讓你吃魚。銀子……銀子都花完了,這鄉里村外,實在沒有別的什麼好補。”
“不打緊。”衛子夫溫柔笑,拉著他指了指屋角,那隻兔子還蹭著自己身上的毛,然後在銜著鋪在草墊上。雲青羨無聊覷了它一眼,出口道:“那隻兔子在發什麼瘋。”看到衛子夫撲哧一聲笑出來,他越是莫名其妙了。衛子夫笑了一陣,才把話說完:“它用自己的毛鋪在草墊上,應該是要生了吧。”
雲青羨看待這兔子如常物,雖不討厭也不喜歡。他回頭坐靠在木板上,拭擦起許久未動的劍:“到時這屋子不要被撒得到處都是就好,否則……”他有意頓了那兔子一眼,繼續擦劍。而那隻灰兔,依舊堅持不懈地堅持這一日的拔毛工作。
是夜,衛子夫睡得淺,被角落的??聲驚醒。想起白日裡的時候,她心想會不會是兔子生產了,於是接著微微的火光偷偷往角落探去。地上的人影忽然又多了一個,衛子夫嚇了一跳,一隻手捂住尖叫,“噓!是我!”耳邊雲青羨的聲音低沉沙啞,顯然也是剛醒來。
她掰開他的手,怒怨瞪了他一眼。兩人輕輕靠近灰兔安家的角落,看到那沾滿兔毛的小窩裡多了幾個小肉球。四隻小粉團還沒有長出漂亮的毛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