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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這種會議的存在是管理制度的失敗,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的最好詮釋。如果公司去年的平均利潤是兩百萬,那麼少於兩百萬就需要寫報告向董事會解釋,要經常去坐坐冷板凳。要是多於兩百萬,那卻是應該的,老總從上頭也得不到什麼獎勵。所以,這任老總上任之後,他就有了開秘密會議的慣例。
在召開秘密會議之前,老總煞是費了一番苦心,他和各部門主管聊天套近乎,經常一起喝酒吃飯,和他們結下了深厚的友誼。在適當的時候,他就提出,把每個月的做貨情況平均化。也就是說,不顧事實上每個月接單多少,都按上年的平均盈利情況來上報給董事會。這個月的單量要是多了,就算是已經做出來的貨,也要算到下個月的數里面。那樣子,利潤總是保持在中庸位置,他不需要月月口頭檢討、書面報告了。
老總這種不負責任的偷懶行為,導致了我們工作量的急劇增加,也著實考驗了我們處理資料的能力,還鍛鍊了各部門之間協同作戰的能力,也證明了我們的忠誠度——誰都沒有將此事透露給會計部的任一人員。做假要做得像真的一樣並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需要一個全盤的統籌人物,但包括老總自己,都不想做這個統籌人物,他只有一句話:“你們的數是平的,沒有破綻就行了。”為了沒有破綻,我們頻繁地開會,對數,讓每一工序的資料看上去都合情合理,十分完美,我們每個人都覺得是自己在統籌這盤數。
業務部的人很尷尬,這個月送出去的貨,要人家先不要蓋章,到下個月再蓋驗收單。客戶覺得我們腦子有問題,人家送了貨都想急著收貨款,恨不得在月底前就將貨全交全了,無須再被延一個月才付款。唯有我們在積極地提請人家延期付款,真是笑掉了客戶們的大牙。
老總任期兩年,兩年之後,換了新老總,我們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大家心照不宣地不將這件事情說給新老總聽。其實,
我們心裡面挺感謝舊老總在過去兩年中對我們的資料操練,讓我們懂得了“完美”的做假方法,知道了協同合作的重要性。
但是,我們這幫所謂部門的頭頭們,知道了這個道理之後,公司就有危險了。那段時間,集團里正大力開展職業道德教育,不知道我的同事們有什麼心得,於我,總是有點想冷笑,雖然我聽教育講座的時候也很認真。
我的朋友阿延總是要我們謝媒,我告訴他,讓我們走在一起的,只是因為我的老總那可愛的虛榮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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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老總的虛榮
每年年底,我總是會為一件事情著忙,就是公司的每年成立慶典。很巧合的是,公司成立的日期與我的生日是同一天,於是在這十餘年中,我總是和公司一起過著生日,公司是一年年地成長,而我是一年年地老去。到我二十七歲那年,公司成立八週年,老總說,八是個好數字,我們請新聞單位給我們來宣傳一下吧,你去找個記者來。我的老總他有點虛榮,他快退休了,他想在他離開前留點口碑,所以,他的虛榮是可以理解的。
我並不認識什麼記者,但我認識政府機關裡搞宣傳工作的人,於是我去找了個熟人阿延,請他找個記者來給我們寫點東西。他很熱心地幫我的忙,他和那個記者都在我所邀的貴賓名單裡面。阿延向我邀功道:“記者不好請啊,後來,我把你給誇獎了一番,特別強調你還待字閨中,他就答應來了。”我聽了笑笑,多好色的記者啊!
記者果然來了。一個白淨且稍有點靦腆的男人,他和我說話的時候不敢看我的眼睛。晚宴上有抽獎,他抽中了一輛腳踏車,送給我。他回去之後寫了個新聞發在一版,因為我曾得過一個不起眼的獎。可就是因為那個獎,新聞的主角居然是我,公司和老總反而成了我的陪襯。我把那天的報紙給藏了起來,但還是有很多客戶和供應商看到了報道,打電話來賀我。我很心虛,看見老總也有點訥訥,老總居然還對我說:“他那個新聞切入點不錯嘛!”這話聽在我耳裡,很不是滋味。過幾天,我收到他一封信,我收了信沒復他。從此不再聯絡。
半年後,老總又開始虛榮了。我們公司贊助一份雜誌,成為雜誌的理事,每年交理事費。雜誌社組織理事會成員進行所謂調研活動,老總說他年紀大了,沒精力參加這些活動,我便代替他去。那次是參觀本市的一家國有企業玻璃廠,在巨大的生產裝置上爬來爬去的,我的鞋子當場犧牲。在附近的步行街買鞋子的時候,手袋給搶了。那時我正供樓,是我最拮据的時期,而那天,手袋裡還裝著我去交房款的錢,以及手機和所有證件,這件事讓我非常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