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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靈蓋。
無盡的憤怒讓時穿說不出話來,一陣陣悲駭像潮水般湧來,蓬萊閣邊的波濤強化了這股沮喪,時穿只覺得天地轟鳴,兩耳一片嗡嗡名叫。
過了一會兒,身旁的黃煜嚅囁了片刻,小心的問:“真……會到那種地步?”
黃煜不認為時穿的話有多少道理,但遼國佇立數百年,大宋凡是與遼國的戰爭,基本上是失敗的,宋人面對遼國已經產生了一種心理定勢,在文化上他們可以俯視遼人,但在軍事上他們一直在仰視。正是為了掩飾這種怯懦心理,故此汴梁城所有百姓都在大聲宣揚此戰必勝,但實際上,他們心裡也沒多少底。
可黃煜最多想到的是伐遼失敗,他根本猜不到整個大宋會因此轟然奔潰,弄不好整個山東,整個黃河以北都無法保住。
時穿反問:“你知道宋金密約的內容嗎?”
黃煜呲的一聲笑了:“金國使者雖然都是從登州上岸,但我剛來登州,對海上盟約的瞭解跟路岐人差不多——我僅知道有這份盟約,詳情卻並不知道。”
時穿回答:“大概的意思是分割燕雲——燕山以北歸金人,以南歸朝廷……可你知道燕山以北的遼河地帶,居住的也是漢人嗎?你知道金人抓獲俘虜後會怎麼對待這些俘虜?我們聯絡金人進攻別人家園,與強盜約定彼此劃分戰利品,我們讓燕雲一帶的漢民眼看著隔壁自家鄰居的兄弟姐妹被金人拉去yin辱,卻還希望對方熱烈歡迎我們的到來——你覺得這現實嗎?”
黃煜的臉色漸漸凝重起來,時穿接著解釋:“戰爭講究的是‘知己知彼’,現在咱們不‘知彼’,總要‘知己’吧。現在我們有什麼?何蘭煌之戰雖然取得勝利,但西兵集團打殘了,自河煌至陝西山西一帶,我們還有多少守衛者?而對面卻是憤怒的西夏與吐蕃。
我們剛剛惹怒了西邊兩個強敵,南方又因摩尼教叛亂而大傷元氣,至今,當地團練還在東奔西跑忙於剿匪。就在這個時候,我們對高麗貿易萎縮,對日本貿易萎縮,對南洋貿易萎縮,市舶司收到的稅收年年下降,今年南方財賦重地又因方臘而顆粒無收,如此,我們又去招惹北方強敵契丹——我問你,萬一這個時候,西夏人、吐蕃人要來報仇,何蘭煌一帶拿什麼抵禦?我們從其他地方還能抽出兵力嗎?“
時穿說這句話時,金人使者剛剛與西夏簽訂秘約,約定雙方攻遼之後順勢攻取大宋,何蘭煌與湖北歸西夏,陝西陝西燕雲一帶歸金國。雙方盟約簽署後不久,遼天祚帝逃至夾山,他遣使要求昔日臣屬國西夏遣人迎接……西夏人裝沒聽見。
黃煜被時穿說的冷汗漸漸下來,照時穿這麼一分析,即使燕雲之戰能勢如破竹,這時候還要祈禱西邊別出事,南邊叛匪別反覆……說實話,黃煜不是不通世務的人,自小父祖就把它當做大家族繼承人培養,只看他面對才女褚素珍的追求,還能堅持到科舉之後才在京城成親,可見他是個心中有主見,並擅長分析判斷的人。
剛才的談話中,時穿給他的是一系列數字化的東西,只要不是失心瘋,簡單的拿數字一衡量,事實已無所辯駁。
可是知道了真相又能怎樣?朝堂上李若水等人爭了,照樣沒爭過。童貫已經把徵遼當作自己的政績工程,形象工程,按照自王安石以來形成的黨爭風氣,你反對我的主張就是反對我所在的黨派,反對我所在的黨派就是反對我所在的國家,就是漢奸賣國賊,必須打倒……
在這種情況下,明知道是往坑裡跳,誰敢反對?
黃煜越來越覺得渾身發冷,他張嘴想說句話,卻發現自己嗓子失聲了。他努力了半晌,乘此機會將心中的念頭揣摩一番,他覺得嗓子好了點,便艱難地問:“大郎剛才說別人想跳坑跳去,你不去……童使相原來要要求你參戰了?”
黃煜當先問這個問題,是在掂量時穿的份量,如果時穿連童貫的話都能駁回且安然無恙,那麼跟著這廝做點違法事,也不怕有人追究。
時穿微微一笑:“咱家被排擠了!”
緊接著,時穿解釋:“西軍擅長搶攻,而我在南方的表現人人皆知,加上我西路軍陣亡了辛興宗,而辛興宗陣亡之前跟我有點財務糾葛,這廝人雖然死了,好友卻遍及西軍,童貫邀請我去,但西軍的人都知道我霸道,擔心我去搶功勞,就指著辛興宗與我的財務糾葛糾纏不休……結果,我被指派到了登州。”
黃煜心神定了定,時穿的後臺既然這樣硬,那就不怕了,他問:“若真如大郎所料,我們——你我兩家該做什麼?”
說完,黃煜輕聲補充:“我原本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