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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兩軍趕到方臘營寨,處於盜匪本姓,孫立留了個心眼,稍稍落後於楊惟忠。而楊惟忠與西夏人打老了仗,見到這樣不立營寨,散亂佈置的軍營,才不管對方是否人多勢眾,當先衝進了方臘營中,孫立則乘機跟進……
党項騎兵對於這種驅散人群,劫奪營寨的事情幹慣了,楊惟忠衝入大營中,見到防守空虛,立刻四處縱火,併發散人手狼奔豕突,造成處處有本軍小分隊的景象,大營中群龍無首的方臘軍立刻炸了窩,四散逃亡——這些人後來都被陳箍桶收容,併成為陳箍桶的主要力量。而陳箍桶的繼承者是洞庭楊麼楊老爺,楊老爺躲在洞庭專門劫奪朝廷抗金軍需的輸送——此人最終被抗金英雄岳飛剿滅。
佔據方臘大營後,党項兵立刻開始劫奪物資,不過楊惟忠也知道不能吃獨食,當然,沒有時穿的幫助,這麼多金銀財寶他也搬不回陝西。所以楊惟忠搶夠之後立刻將大營移交隨後進入的孫立。見到楊惟忠如此上道,孫立自然在時穿面前美言了幾句,於是,時穿沒有追究楊惟忠的違令出擊。隨後在瓜分戰利品上,時穿還特地將自己看不上眼的江南絲綢送給楊惟忠。
投桃報李,楊惟忠立刻倒向了時穿,表露出對辛新宗“違令”的不滿——党項人原本崇尚強者,說不好聽點就是有點“有奶就是娘”,辛新宗的軍隊潰散,精銳盡喪,自己陷入昏迷,如果在他背後推一把,這廝恐怕永遠起不來了。
辛新宗人員並不好,在陝西時就扒緊童貫欺壓同僚,楊惟忠與他同事多年,雖然有份同鄉之情,但一旦明確對方再也爬不起來,新仇舊恨湧上心頭——加上他明確譴責辛新宗後,時穿立刻幫他僱船,掩藏戰利品。相比時穿的大氣,辛新宗原本那種愛財如命的小心眼,在楊惟忠眼裡更加不堪。於是,他坐視時穿對辛新宗的傷勢不管不顧,直到辛新宗嚥氣。
其實,辛新宗不是累死的,殺他的是時穿。辛新宗經過半日的劇烈搏鬥,加上大量失血,雖然大多數傷勢都很輕微,但這個時候,時穿掐住辛新宗的頸動脈,是對方陷入腦昏迷,隨後辛新宗再也沒有醒來。而古人對於腦死亡認識不清,見到辛新宗一直昏迷不醒,也不知給辛新宗補充營養維持生機,於是,大營內得出的共識是:辛新宗力竭而亡。
既然楊惟忠談起辛新宗,時穿也就不再遮掩,他坦承辛新宗的作為——自然是節選事實,省略真相的談論。劉鎮劉鎮這才清楚那份奇怪軍報的來歷:怎麼官軍大勝,辛新宗卻陣亡了,而兩浙路團結兵居然精銳盡亡……這一切源自辛新宗的違令出擊。
作為西路軍指揮官,對於軍頭的傲慢早有不滿的劉鎮掃了一眼屋內,見到那些童貫黨羽猶在趾高氣昂在談論戰後利益分配,而自己這個大勝的指揮官卻要站在下面端茶遞水,禁不住火氣上湧。文人的脾氣一上來,他顧不得了解當辛興宗出擊的時候,時穿兵力分佈的情況,直接給辛興宗定了罪。
“這廝……哼,戰時不尊號令,擅自出擊,險些導致西路軍大敗,時長卿厚道,不談他的過失,老夫自然要把詳情報上去,要讓上面嚴責,否則今後再有不遵號令者,這仗沒法打了。”
楊惟忠與時穿相互看了一眼,嘴角露出微笑。
童貫也是打慣仗的人,他要有心替辛新宗脫罪,只要問一下當時的兵力分佈,得知辛新宗出擊的時候,兩翼的楊惟忠與孫立已經去攻擊方臘大營了,馬上,童貫就會明白是時穿陷害了辛新宗,因為那種態勢下,時穿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馬上就要下令全線出擊,而辛新宗只是搶先一步而已。
既然時穿緊接著就開始了全線攻擊,那麼當先攻擊的辛新宗怎會傷亡如此慘重——結果倒推原因,結論不言而喻。
而整個戰事進展瞞不了人的,數萬人一起在戰場,被“友軍”割去同僚腦袋的剩餘團結兵不能不訴冤……但如今即使他們喊冤也沒人聽了。劉鎮的表態已經將辛新宗的“違令出擊”歸結到文官與武官之間的彼此瞧不起,那麼童貫一旦想替辛新宗鳴冤,他會受到全體文官的阻擊。
沒錯,文官管理軍隊,軍頭們常常嘲笑文官的無知——文官們確實對軍事常識一無所知。但大宋朝“以文御武”是朝廷體制,在這一點上,幾乎所有的文官都感受到武官對他們的輕蔑,而壓制武官是所有文官的責任,不用時穿招呼,只要劉鎮與他這兩個文官一起陳述,誰敢在這裡面挑刺,那就是跟全體文官做對,必將成為全體文官的公敵。
童貫擔不起這個責任,他也不敢在緊要關頭挑起文武之爭。所以他只能嚥下這口氣,坐看自己愛將被時穿除去——沒準他還要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