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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城中無賴子。”
明白了。原來蒙都頭跟豆腐西施站在大路邊,商談著“半夜留門”的私密事,那叫正人君子;時穿一本正經的拜謝房東,偶然稱呼了一句豆腐西施,那是城中無賴子行為。
時穿背後,馬車雖然行遠了,但車簾後,那道緊張的目光依舊盯在他脊背上,在這目光的盯視下,時穿不敢隨便,因為不知該採用什麼方法跟豆腐西施交談,他乾脆轉而催促蒙都頭:“都頭,天色不早了,我們不能耽擱。”
蒙都頭拍拍腦門:“娘也,多虧你提醒,我們這一路拖家帶口,萬一有什麼耽擱,今晚回不了城了……李三娘,桃花觀封了,一時半時開不了,看來你是燒不成香了,不如我們一起回城?”
李三娘在毛驢上哎呦一聲,神態慵懶的打了個哈欠:“這下可好了,聽說這些柺子很兇惡,我剛才還在想,既然他們已經到了桃花觀,會不會還有一些餘孽遊蕩在外,如果是那樣,單身走夜路,可讓人心慌得很。”
李三娘一邊說,一邊用手拍拍胸口。時穿的目光眺向車隊尾端,遠處,桃花觀門口,那群踏春的小娘子們,已經開始動身。
蒙都頭的目光落在豆腐西施拍胸口的手上,他望著那一片跳蕩嚥了口唾沫,臉上卻很嚴肅的呼喊道:“夥計們,快點動身,還二三十里路,得一路好走。”
豆腐西施望了一眼廟庵,忽然嘆了口氣:“走吧,走了!”
被拐賣女車隊後面是十幾具棺材,裝的既有被擊斃的歹徒,也有陣亡的衙役。長長的車隊走在路上,裝棺材的車輛不時陷進春天的泥濘裡,時穿倒不虧他那一付大個頭,遇到這樣的情況,甭管馬車上拉的是誰,他總是不用招呼就上去又拉又扛,車子拉出泥濘了,自己到弄得一身泥水。
不過,他的辛苦沒白費,衙役們都不想歇在城外,對於這樣一個跑前跑後的熱心腸,走不到半路,衙役的評價全變了……現在你問衙役時穿是誰,衙役的回答多數是:“那大個子,雖然說不全個囫圇話,眼一瞪挺嚇人的,可那是個好人,心腸好,人善。”
連豆腐西施在一旁也頻頻讚賞:“真個好男人,幹活不惜力氣,人傻,連偷懶的心思都沒有,極品啊。”
這夥人雖然奮力趕路,但道路泥濘,車輛沉重,等他們來到城門下,已經小半夜了。幸好守城門計程車卒早已得到招呼,毫不猶豫的放著一行人進入。
一入城門,那夥踏春的青年們首先立刻加快腳步,一聲招呼也不打便越過衙役的佇列,隨後,他們在夜色中隱入各個巷道。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不打招呼告辭,最後走的施衙內施小胖領著家丁向時穿告別:“大郎,這些小娘子都是苦命的孩子。如今,官府未曾結案前,你怕是要跟她們安置在一起了。這麼多小女子中就你一個大男人,該替她們撐場面的時候,你可不要撐不起來喔。”
時穿摸摸腦門,又順手捋了捋頭頂上的短髮茬,笑著反問:“哥怎麼覺得,這話的口氣像女人說的。”
施衙內笑了:“好啊好啊,你聽出來了——沒錯,這是褚姑娘的交代。現在她不方便露面,回頭某會去找你,某認捐的那些錢財,會如數奉上,你還有什麼需求,只管開口。”
施衙內隨機拱了拱手,準備告辭:“好啊好啊,說起來,某真對你感到特親切,你身上有股味道跟我的姐夫很像……算了,回頭再見。”
馬蹄聲聲,施衙內護著一輛香車鑽進附近的小巷,時穿愣了一下,轉身跟蒙都頭搭訕:“施衙內說他有個姐夫,都頭,你見過他姐夫嗎,長什麼樣,是否……也像我一樣,做事傻頭傻腦。”
蒙都頭笑的很歡實:“娘也,大郎,這可是你親口承認的,從今往後,你可別怨我說你傻……娘也,施衙內那姐夫可是大能人,人家一點都不傻,比你精明的多。”
時穿再問:“剛才施衙內說,我身上有股味道跟他姐夫很像?”
蒙都頭上下打量了一下時穿:“親孃也,他不說我還不覺得,現在似乎越看越像……不對,你傻是因為腦子壞掉了,施衙內他姐夫精明得跟猴似的,十幾萬貫的買賣,茶商只要報出斤兩,他上眼皮一碰下眼皮就能報出總價,而且精確到一個銅板。
這樣的人,滿海州城都說他是琉璃猴子,可我怎麼覺得,你身上卻實有股味道,跟他姐夫很像。嗯,你還別說,如果你不露出那憨傻的笑容,只管隨隨便便一站,跟施衙內他姐夫簡直是一個宅院裡教匯出來的……我不是說你倆的相貌相像……對了,是舉止,你倆的舉止神態,待人接物的態度,都彷彿一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