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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已經朝那條小巷飛奔而去。
有那麼幾分鐘,我徒勞無功地在市場中搜尋著。興許那個老人看走了眼,可是他看到了藍色的風箏。想到親手拿著那隻風箏……我探頭尋找每條通道,每家店鋪。沒有哈桑的蹤跡。
我正在擔心天就快黑了,聽到前面傳來一陣聲響。我來到一條僻靜、泥濘的小巷。市場被一條大路分成兩半,它就在那條大路的末端,成直角伸展開去。小巷車轍宛然,我走在上面,隨著聲音而去。靴子在泥濘中吱嘎作響,我撥出的氣變成白霧。這狹窄的巷道跟一條凍結小溪平行,要是在春天,會有溪水潺潺流淌。小巷的另外一邊是成排的柏樹,枝頭堆滿積雪,散落在一些窄巷交錯的平頂黏土房屋之間——那些房子比土屋茅舍好不了多少。
我又聽見那聲音,這次更響了,從某條小巷傳出來。我悄悄走進巷口,屏住呼吸,在拐角處窺探。
那小巷是死衚衕,哈桑站在末端,擺出一副防禦的姿勢:拳頭緊握,雙腿微微張開。在他身後,有一堆破布瓦礫,擺著那隻藍風箏。那是我開啟爸爸心門的鑰匙。
擋住哈桑去路的是三個男孩,就是達烏德汗發動政變隔日,我們在山腳遇到、隨後又被哈桑用彈弓打發走的那三個。瓦里站在一邊,卡莫在另外一邊,阿塞夫站在中間。我感到自己身體收縮,一陣寒意從脊背升起。阿塞夫神態放鬆而自信,他正在戴上他的不鏽鋼拳套。其他兩個傢伙緊張地挪動著雙腳,看看阿塞夫,又看看哈桑,彷彿他們困住某種野獸,只有阿塞夫才能馴服。
“你的彈弓呢,哈扎拉人?”阿塞夫說,玩弄著手上的拳套,“你說過什麼來著?‘他們會管你叫獨眼龍阿塞夫。’很好,獨眼龍阿塞夫。太聰明瞭,真的很聰明。再說一次,當人們手裡握著上了膛的武器,想不變得聰明也難。”
我覺得自己無法呼吸。我慢慢地、安靜地呼著氣,全身麻木。我看見他們逼近那個跟我共同長大的男孩,那個我懂事起就記得他的兔唇的男孩。
“但你今天很幸運,哈扎拉人。”阿塞夫說。他背朝我,但我敢打賭他臉上一定掛著邪惡的笑容。“我心情很好,可以原諒你。你們說呢,小子們?”
“太寬宏大量了,”卡莫喊道,“特別是考慮到他上次對我們那樣粗魯無禮。”他想學著阿塞夫的語調,可是聲音裡面有些顫抖。於是我明白了:他害怕的不是哈桑,絕對不是。他害怕,是因為不知道阿塞夫在打什麼主意。
阿塞夫做了個解散的手勢。“原諒你,就這樣。”他聲音放低一些,“當然,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是免費的,我的原諒需要一點小小的代價。”
“很公平。”卡莫說。
“沒有什麼是免費的。”瓦里加上一句。
“你真是個幸運的哈扎拉人。”阿塞夫說,朝哈桑邁上一步。“因為今天,你所有付出的代價只是這個藍風箏。公平的交易,小子們,是不是啊?”
“不止公平呢。”卡莫說。
即使從我站的地方,我也能看到哈桑眼裡流露的恐懼,可是他搖搖頭。“阿米爾少爺贏得巡迴賽,我替他追這隻風箏。我公平地追到它,這是他的風箏。”
“忠心的哈扎拉人,像狗一樣忠心。”阿塞夫說。
卡莫發出一陣戰慄、緊張的笑聲。
“但在你為他獻身之前,你想過嗎?他會為你獻身嗎?難道你沒有覺得奇怪,為什麼他跟客人玩總不喊上你?為什麼他總是在沒有人的時候才理睬你?我告訴你為什麼,哈扎拉人。因為對他來說,你什麼都不是,只是一隻醜陋的寵物。一種他無聊的時候可以玩的東西,一種他發怒的時候可以踢開的東西。別欺騙自己了,別以為你意味著更多。”
第七章(5)
“阿米爾少爺跟我是朋友。”哈桑紅著臉說。
“朋友?”阿塞夫大笑說,“你這個可憐的白痴!總有一天你會從這小小的幻想中醒來,發現他是個多麼好的朋友。聽著,夠了,把風箏給我們。”
哈桑彎腰撿起一塊石頭。
阿塞夫一愣,他開始退後一步,“最後的機會了,哈扎拉人。”
哈桑的回答是高舉那隻抓著石頭的手。
“不管你想幹嗎,”阿塞夫解開外套的紐扣,將其脫下,慢條斯理地摺疊好,將它放在牆邊。
我張開嘴,幾乎喊出來。如果我喊出來,我生命中剩下的光陰將會全然改觀。但我沒有,我只是看著,渾身麻木。
阿塞夫揮揮手,其他兩個男孩散開,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