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帶雨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草篷雖小,卻可以避避風寒,強如野外哩!樓洪拉著他的手,把他一步一步攜回家去。
這烏篷房裡,除了一張平板床,就沒有多少位置了,公差大哥倒佔了半張,景連只好在丁林曉腳下躺了下來,那被子又薄又短,一雙大腳都露在外面,樓洪瞧在眼裡,只好把那件他自己帶來的蓑衣給他蓋上。自己只好坐在小桌旁扒著桌面打個盹兒,長夜悠悠,寒氣襲人,鬼天氣又把她凍醒了,再撥那大火爐裡炭火,早已化為灰燼,沒有一絲熱氣。可憐樓洪那雙腳凍得麻木了,冷得渾身發顫,沒奈何,就在丈夫那一頭的被窩裡插進凍僵的雙腳,結果又把景連大兄弟的腳擠出去,不得不調整一下被子,把他的一雙腳抓過來放在自己懷裡暖著,景連十分過意不去,幾次都想抽回來,然而她怕他的腳凍壞,還是牢牢地裹在懷裡。景連怕拂了她的好意,再說那腳已凍木了,只得順其自然。
一張床,一床被子,結果睡了兩個男人,還坐著一個女人,當生活條件十分有限的情況下,才會出現這種情況,這就可以理解那原始時代,被寒冷驅進體積有限的山洞裡時,一定不會去追究因男女有別而授受不清的懸案的。
外面是嚴寒世界,草篷裡因三個人擠在一堆,覺得溫暖如春。儘管解除了凍僵的威脅,但景連本意並不是為了尋找春暖而鑽進篷裡來的,他的心思一直盼望拯救景花而苦無良策,能睡得去麼?而樓洪呢?她曾用經棲身於清樓,嫁給個這公差,連年米都沒有著落,而這位年輕的把兄弟給她雪中送炭,甚是感激,然而讓這位無家可歸的人睡在這樣的床鋪,心裡著實過意不去,她的思緒也就在感激和慚愧中游移,故而也睡不著,唯有那個沒有遇到樓洪前一直過著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生活的丁林曉才在酒精的作用下,照睡不誤,鼾聲雷動。
“大兄弟,你這次從江西來小城,有何公幹?”
“救人!”景連本來悶在胸中的憂鬱無處排洩,見問,也想一吐為快,於是把他和景花的關係及景花涉嫌殺人罪被關進死牢,這次帶了銀子專程來救景花一事說了。
“大兄弟,你人好心好,肯定會有善報的。不瞞你說,我在縣太爺家做過奶孃,縣太爺叫朱明,江山人,是出五千兩銀子買來的七品官,十分好色貪財。你要疏通關係也許我可以代勞,但能否救出弟婦那就很難說了。”
景連聽了眼都亮了:“大嫂如能幫我救出景花,我將終身難忘,將來一定重重酬謝!”
“你們都已經是兄弟了,幫忙是應該的,還說什麼酬謝,不要太見外了。”
……
丁林曉一覺醒來,聽見自己的妻子與一位男子談話,驚呀不已,但很快就想起來了,原來自己酒醉,由三弟送我回來的,昨天要不他慷慨解囊,他和店主不知鬧到何步田地了。
“你看,這是這位大兄弟給的年米錢!妻子把那錠捏得很熱的銀子交給丈夫說,“將來不知如何報答他呢!”
“三弟,只要你用得你大哥的地方,我將兩肋插刀,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丁林曉十分感激地說,樓洪接著把救景花的事都說了。
“這狗官!好色、貪錢,竟欺到自己人頭上來了,我恨不得一刀殺了他。”
“又來了,你也該心平平的了,他不是給你這個公差幹著麼?”
“二兩月薪,我還懶得去呢,想當年給上一任知縣當差時,哪一樁案不叫我去?那腰裡纏得鼓鼓的,走在大街上誰不叫我一聲大爺。可現在這個江山佬把我一腳踢開了,他總有一天會栽到我手裡,我還是去幹老行當吧!”
“老行當是幹什麼?”景連問。
“這老行當麼?講出來可不光彩,不過大兄弟不是外人,他——他從小學會掏墓。前任縣太爺看重他的專長,用於偵破命案……”
“自從有老鼠就有了貓,一行治一行,那個靠捐資得官,又靠當官發財,欺壓百姓的反倒光彩麼?”丁林曉感嘆地說。
……
幾天以後,那雪也停了,門外滿眼銀白,樓洪穿起那套還沒有透過水的緊身錦襖,披了件紅色的大風披,挎著個精緻的小花籃,來到縣衙……
欲知樓洪如何行事,且看下回。
第六十二回 脫羈絆母子歸故里 蒙恥辱主撲斷情緣
景連穿著丁林曉送他的牛皮大釘靴,咯吱咯吱踩著二尺多深的大雪回到陰陽街,已經靠傍晚,街道兩旁 店面都打烊了。不時從農家門戶裡飛出爆竹和噼啪鞭炮聲,這才想起起今天已是大年三十夜。
他跨進家門,見一家人都聚集在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