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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瞞了我什麼?”
“……”子歸不語。
桑玥的心底升起一股不安,語氣越發寒涼了:“說!他怎麼死的?”
“他……他為了給你解毒,挖了心頭肉做藥引。”
子歸儘量淡然地說完,桑玥的臉卻還是“唰”的一下白了,難怪赫連穎要支走慕容拓,難怪赫連穎說“你有你要守護的人,我也有我要守護的人”,她的解藥……竟是必須犧牲一個人的命才能煉成。而裴浩然……他為什麼要捨命救她?
子歸見狀,急忙勸慰道:“主子你別太愧疚,他救你之前就虛弱得不行了,即便他……”
虛弱得不行了……
桑玥的眉心一跳,霍然憶起在碧水涼亭,裴浩然做了滿滿一桌子菜,告訴她願意跟她廝守一生,那時,她便窺見了他壓在墨髮下的幾縷銀絲,只覺那人生死已與她無關,於是她沒往心裡去。
而今細細想來,大抵那時他便已知自己命不久矣,之所以在三人之間曝光了她重生一事,是因為……他在試探慕容拓嗎?
試探慕容拓有多愛她、有多信任她、有多包容她?
也在告訴慕容拓,她前生吃了多少苦,慕容拓便會加倍地疼她、珍惜她、呵護她?
裴浩然,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四月春光明媚,被窗欞子切碎了鋪陳而下,一道道不規則的剪影落在桑玥蒼白的容顏上,像潔淨的雪地忽而飄過一陣烏雲,暗啞的色澤帶著壓抑的氣氛,直叫整個屋子都陷入了冰涼而詭異的境地。
子歸默默地打量著蹙眉冥思的桑玥,她極少見到桑玥露出這種疑惑中夾雜了一絲不安的神色,不論時局如何動盪,不論情勢多麼複雜,這個美麗聰穎的女子總能憑著一腔熱血和智慧巧妙地化解危機。
但此時,她惘然了,是的,這種神色就是惘然。
良久,桑玥按了按眉心,緩緩地靠在椅背上,再一抬眸,眼底只剩清明和犀利,子歸明白,她已斂起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
桑玥拆開桑楚沐的信件,看了白寞的證詞,唇角勾起了一個似有還無的弧度:“子歸,吩咐玉如嬌動手。”
……
晚膳過後,慕容拓去往書房,慕容宸瑞則帶著慕容天一起過來探望小拓拓。
自昨晚慕容宸瑞不動聲色地示威了之後,小拓拓這個人精再不敢在慕容宸瑞跟前兒撒潑了,慕容宸瑞一抱,他便樂呵呵地笑,又是抓他的眉毛,又是抓他的鼻子和唇,總是,親暱得不行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鬥不贏你,先哄著你。
“天兒,你要不要抱抱景弘?”慕容宸瑞欣喜地問嚮慕容天,慕容天鼻子一哼,“免了,我可不想像太子府的三名側妃一樣,都中了他的招。”
桑玥在一旁靜靜茗茶,笑而不語。
屋子裡,滿是小拓拓的“咯咯”笑聲,慕容天嗑瓜子的響聲以及慕容宸瑞偶爾發出的幾句歡聲笑語。
屋外,春風和暖,屋內,溫馨和美。
怎麼看都是一副溫情得無人忍心打擾的畫面,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偏偏有人鐵石心腸,見不得別人好過。
咻!咻!咻!
數道劃破夜空的箭鳴,厲吼長風,穿透了窗紙,直奔屋內之人,子歸身形一轉,抬腳踢飛了那支箭矢,另外兩支卻一支飛向了小拓拓和慕容宸瑞,一支飛向了慕容天。
慕容宸瑞抱著小拓拓一躍而起,箭矢擦過他的腳底,刺入了一旁的多寶格之內,震得價值連城的瓷器噼裡啪啦碎了一地。
慕容天則是操起一邊裝瓜子的碗碟,運足內力砸了過去。
只聽“嘭”的一聲,箭矢和碗碟同時粉碎,激起一片塵灰飛揚。慕容宸瑞忙將小拓拓護在懷裡背過身子,唯恐那些碎末不小心入了他的眼。
慕容宸瑞火大了,把小拓拓給了桑玥之後,甩袖離開了墨月閣,慕容天癟了癟嘴,緊隨著跟上。
確定二人已走遠,桑玥的唇角浮現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幕後黑手的狐狸尾巴藏不住了麼?居然動手動到墨月閣了。
“主子,南越的皇帝會不會懷疑是你和曦王殿下動的手?目的是要殺了他和慕容天。”子歸面無表情,但語氣卻含了一分關切,或許她自己都沒發現,她這座冰山已經不知不覺間融化了。
“我和景弘也在被行刺的範圍,但兵行險招才能洗脫嫌疑,這麼想的話,我們的確有可能是兇手。”桑玥的濃睫輕舞,溢位華光淺淺,唇角的笑意味難辨,“但今早慕容拓跟慕容錦在花廳大打出手,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