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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最後一根繩子時,蒼鶴制止了雲傲的動作:“最後一根,代價自然非比尋常。”
雲傲身中九刀,哪怕避開了重要部位,但失血過多,他元氣大損,滿目瘡痍的雙腿早已無力支撐健碩的身形,他靠著憑欄勉強維持站立的姿勢,他是帝王,頭可斷血可流,但絕不屈膝!
桑玥不看,卻清晰地聽到了匕首在血肉中穿插的聲響,雲傲沒有半點兒的心慈手軟,他是皇帝,何曾被逼入這步田地?她的淚滴滴落進了心底,這一刻,她就是個孩子,一個被父親用生命愛著的孩子……
蒼鶴疾言厲色道:“冷芸為了你戳爛了手腕和腳,你也該嚐嚐她的痛苦!挑斷手筋跟腳筋,我就放了桑玥!”
“阿嚏!”
桑玥再次打了個噴嚏,電光石火間,她藉著這個動作和聲音的遮掩,抬手用刀片割斷了脖子上的絲線,慕容拓隨時關注著她的動靜,自然沒放過她出手前投來的一瞥,那錦服裡是藏了刀片的,極輕,是以不易察覺。
幾乎是同一時刻,慕容拓橫臂一掃,一道凜然勁風轟向了蒼鶴和桑玥背後的十名殺手。
蒼鶴臉色大變,一個側翻避過一擊,那些殺手卻是沒這麼幸運了。慕容拓醞釀了那麼久,十足內力的一擊,足以讓他們魂飛魄散。
蒼鶴欲要揮劍刺向桑玥,慕容拓身形一晃,掄劍攔下了他的攻擊。
二人打得不可開交之際,桑玥快步行至雲傲的身邊,扶著他憑欄而坐,走近了才發現他渾身的血都是黑色的!
“父皇,父皇……你……你到底怎麼了?我去叫太醫!”
雲傲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體徵正在以一種流星般的速度急劇消失,他握住了桑玥的手,虛弱一笑:“玥兒,你哪兒……也別去……再陪陪我。”
桑玥的眼淚奪眶而出:“父皇!你不要有事!我不許你有事!你還沒給我腹中的孩兒娶名字,還沒見證慕容拓和我的大婚,還沒教我治國之道,也沒陪我過一次生日……我的生日只剩不到三個月了,你陪我過一次,好不好?”
致命的不是刀傷,是體內的毒,是最愛的女人給他下的毒。他苦澀地笑了,謹慎了四十多年,走過了多少血雨腥風,捱過了多少明槍暗箭,最後竟是被兩個女人拖累,蒼鶴為了冷芸,冷香凝為了荀義朗,齊齊朝他下手。坎坷帝王路,他到底得到了什麼?
桑玥見他不語,只笑得分外蒼涼,似已看破生死輪迴,忘卻凡塵眷戀,她向來踏實的心忽而就坍塌了大半,她摟住他的脖子,埋進了他溼漉漉的、滿是血腥的懷抱,哭道:“父皇!你要是敢閉上眼,我立刻就讓孩子隨了慕容拓的姓,跟他遠走高飛……從此不回大周……”
雲傲用盡了全力,抬臂摸上了她滿是淚水的臉,斷斷續續道:“傻孩子……帝王路……一走……就是一輩子……你……沒有反悔的餘地,有慕容拓輔佐……你會……平步青雲,我做了一輩子的帝王,臨走時……能真正……做一回……父親,也算……沒有……遺憾了,多年前,弄丟了你們……我的心……其實……很痛……”
這些話,若放在以前,哪怕喝醉了他也說不出口,但眼下,他竟是唯恐自己講得不夠,桑玥摸著他體溫漸漸流失的大掌,心痛得無法呼吸:“我曾經懷疑過你對我們的感情,但現在我看清了,方知自己錯得多麼離譜!”
父愛如山,她感受到了。帝王和儲君的微妙只是磨礪她的一塊頑石,雲傲給她嚴苛的同時,自己的心裡也不好過。
雲傲會心一笑,渾身各處傷口痛得他瑟瑟發抖,他深吸一口氣,神色一肅:“太女雲恬,聽旨。”
桑玥規矩地跪好,雙手交疊置於額前:“兒臣在。”
“朕與皇后夫妻情深,唯恐黃泉路上孤苦,準皇后殉葬於皇陵。”
桑玥恭敬地聽著,她留著樸清然的命就是為了這一刻,只有樸清然代替冷香凝死去,冷香凝才能真正擺脫皇宮的束縛。
雲傲黯淡無光的眸子裡浮現出了史無前例的糾結之色,似兩團氣勢磅礴的烏雲相互牴觸、相互碰撞、相互吞噬,良久,他眨了眨眼,任陰翳之氣自眼角的淚水滾落臉頰:“燕城顧家長女。”
桑玥的眉心一跳,手指顫了顫,但面色依舊不顯半分異常。
“顧岑玲,秀外慧中,溫婉賢淑,賜婚於荀家家主荀義朗。”
“父皇!”桑玥不可置信地睜大了淚水盎然的眸子,他知道了,什麼都知道了。知道了荀義朗和冷香凝的關係,也知道了她給冷香凝捏造的假身份,一夜時間,他居然有能力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