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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了官,居移氣,養移體,多少有些官員的威嚴了,只聽得他緩緩說道:“當你老在大街上拉住我的馬韁繩跟我討債的時候,我就看出你老有勇氣,辦事認真負責任,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朝廷敕命我巡防營籌捐充餉。可我軍需一向欠缺,弊病就在籌捐不利。” 姜雨田問:“那這厘稅張大人打算怎麼個收法?”
張作霖頭也不抬地說:“韓信點兵,多多益善。”
姜雨田道:“張大人就不顧忌民怨嗎?” 張作霖道:“就由姜會長掌握,適可而止吧。咋樣?我們商會的欠款,這回總該還利索了吧?”
姜雨田道:“照張大人這氣派收厘稅,怕要有富餘。”
張作霖又補了一句:“富餘的商會留一份,再給新民知府留一份。他為文,我為武。文武相安,金銀成山。”
正在說話的時候,湯玉麟進議事廳稟告奉天將軍飭令到了。姜雨田忙說,“張大人有軍務,我就先告辭了。”張作霖拱手深鞠躬,說了一句:“姜會長,往後我巡防營官兵的衣食俸祿就全倚仗你老了,您老多受累了。”
姜雨田忙道:“唉呀!言重了,不敢當,不敢當。”
張作霖接過湯玉麟手中公文對湯玉麟說道:“代我送姜會長——叫官員都到議事廳來。”
湯玉麟這會兒對未來的“姜局座”變得十分客氣,應聲道:“是。姜會長請。你老走好。”
張作霖在議事廳看公文,張景惠、湯玉麟、張作相等進廳內。張作霖告訴他們——剛到的飭令上說,日本跟沙俄要在咱這關外交戰了,他們已經在朝鮮和旅順幹起來了。
張景惠好奇地問:“老毛子不是說要撤兵嗎?咋又幹起來了?”
張作霖道:“日本人叫老毛子撤兵,他想獨佔東三省,老毛子能撤嗎,這不就幹起來了。”
張景惠又問:“那來飭令叫咱幹啥呀?”
張作霖嘆了口氣,道:“朝廷已把遼河以東劃為交戰區,叫小日本跟老毛子在那疙瘩打架去。咱大清國已宣佈局外中立,命東三省所有軍隊,都要保持絕對中立!”
湯玉麟勃然大怒:“啥叫中立?他兩夥打仗,咱立在中間兒,等著捱打?”
張作霖擺了擺手:“中立就是咱哪夥也不幫,哪夥也不向著。”
湯玉麟哪裡聽得進去:“幹他大爺去吧!我還幫著他向著他——我想整死他!”
張作相開口了,他問:“槍子炮彈不長眼睛,還不得把咱這疙瘩打爛啦,又得打死多少人哪!”
張作霖想著張作相這話真說到點子上,只是到底無法可想,口中道:“行啦,朝廷叫中立咱就中立——今晚誰留營值班?”
湯玉麟道:“我。”
張作霖想了想,覺得還是得再留一個。張作相看了他的心思主動請纓說:“我留下。”
張作霖道:“打今天起,留兩人值夜班,有事馬上上我家告訴我。”
眾親信齊聲應是。
張作霖的家現在已經從趙家廟遷到新民府前街一處較僻靜的小四合院。正房三間、東西廂房各兩間。正房堂屋擺設有條案、八仙桌、太師椅和茶几,以接待客人。東屋南炕放著炕桌。
張作霖回到家的時候,趙氏已擺上飯菜。5歲的雙喜在炕上玩一本書。家中倒也一幅融融的景緻,趙氏看見張作霖進了堂屋,口中招呼:“回來了?”
趙氏接過張作霖的官帽放在帽筒上,又將脫下的軍服、腰刀掛上,又幫他脫下軍靴換上便鞋,說著吃飯吧。張作霖看了炕桌上潔淨的飯菜,心中高興,口中卻故意抱怨道:“清湯寡水的。”
趙氏呵呵一笑,道:“要吃大魚大肉你拿錢來呀。當上官了還不如當鬍子那時寬綽。”
張作霖顯出一副不愛聽的模樣:“說啥呢?鬍子鬍子的!你不會說保險隊、鄉團咋的?”
趙氏說:“不是我說你,沒餉銀還養那麼多兵幹啥,省點銀子幹啥不好,瘦驢拉硬屎……”
張作霖呵呵一聲,舒坦地伸了個懶腰:“這年頭啊,趁房子趁地都趕不上趁軍隊啊,有了軍隊啥都有了!”
趙氏搶白了他一句:“你有啥了?”
張作霖道:“走著瞧——來,兒子,吃飯,看啥呢?”
趙氏道:“我叫他讀書哪。” 張作霖抱過雙喜,手指著雙喜書上的一個字,道:“讀書?你認得嗎?這個念啥?”
雙喜道:“趙。”
張作霖驚奇地“嚯”的一聲,直說:“真認得呀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