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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惚。嚴可銘大概是唯一一個毫不顧忌地在她面前提刀賀臻的人,他常常讓鬱寧去找賀臻留下的東西,給自己參考的同時也順便提醒鬱寧某份設計的巧妙之處,有時工作到半夜,甚至會低著頭叫一句“賀臻”,彷彿賀臻依然在這個房間裡的某個角落裡,正和他們一起工作。
正是因為這樣,在這一年裡,每當鬱寧因為長久的等待和無數的噩夢而疲憊難熬時,她就長時間地待在這間工作室,這是她從不對人訴說的秘密;外面的世界在奔騰流轉,無關她的意志疾速前行,唯獨這間屋子裡,時間是停滯的,一切都像是回到她剛剛認識賀臻的那段時間裡,剛削好的鉛筆放在一邊,馬克杯裡的咖啡餘熱未散,陽光好極了,照得畫紙上的色彩都有些失真,他只是臨時出門取個東西,她只要發個呆打個盹兒,下一刻人就回來了……
也許真的是這房子有著無法解釋的魔力,連這不知盡頭的等待中的酸楚也能濾去幾分,這讓鬱寧明知這樣的溫存只是假象,卻仍然無法抑制地任由自己沉浸在這種假象裡。
畢竟,這或許是全天下唯一能給她帶來這種假象的地方了。
“……你走神了。”
嚴可銘的聲音讓盯著設計圖不知不覺就走起神來的鬱寧一驚,她飛快地道歉,重新集中起渙散的目光,正在想該對嚴可銘那番話說點兒什麼,注意力範兒被他接下來的動作帶走了。
他盯著電視的神色在鬱寧看來很陌生,嚴苛的目光,再加上嘴邊那一絲嘲諷的笑意讓整個人變得冰冷遙遠起來。有那麼短短几秒,鬱寧甚至覺得,身邊站著的這個人絕不是嚴可銘,因為嚴可銘從不會對任何一個女人露出這樣的表情——如果他視線的落點就是出現在螢幕上的那個女人的話。
可他分明就是在看著她,帶著或者連他自己也不曾察覺的專注和熱切。嚴可銘是不缺女伴的,連鬱寧都見過好幾個,卻從來沒看過他在她們中的任何一個人身上投去如此的目光。於是鬱寧的視線也從嚴可銘那兒轉到電視螢幕,那張沒有年齡也看不出任何過往的動人臉龐上陡然放出無可挑剔的笑容,呈現出一種驚心動魄的美,強烈到以至於蠻橫地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新聞裡甜美圓潤的女聲傳來:“……知名旅美影星樊燕這次受邀回國,將參演本屆藝術節的開幕劇作之一、由英國作家毛姆小說《劇院風情》改編的同名話劇……”
這正是嚴可銘負責舞臺設計的劇目。
第十五章 重返那佩戴者素馨花的人間暮春
和樊燕的第一次見面全無準備。
當時鬱寧正在去大劇院道具庫的路上。無論規模大小,劇院的後臺都像曲徑通幽的探險場,而本身涵蓋了多個表演場地的大劇院的後臺更是魔窟一樣巨大的,令人迷惑的存在。鬱寧第一次跟隨嚴可銘為冬季的歌劇季來到這裡時,最初的一週裡,她一直在迷路。現在的她當然已經不在迷路,偶爾還能為其他迷路的人指路,但這個地方總是讓她有一種沒道理的警惕感,彷彿每一個轉角都潛伏者她所不知道的東西。
“請問,我該怎麼回到觀眾大廳?”
毫無徵兆的聲音讓鬱寧猛地轉身——她沒有聽到腳步聲,但回頭時問話的人正站在她的三五步外,一個親近又合適的距離:“我迷路了。”
鬱寧很快地認出了對方,同時心裡驚歎她比電視和報紙上的形象更加年輕,頭髮很短,牛仔褲配簡單的T恤,渾身唯一的首飾是左手食指上鑲了碩大藍寶石的戒指,乍一看去竟然像個過於俊俏的少年。鬱寧收回目光的同時點頭:“我帶您上去吧,樊小姐。”
樊燕似乎很習慣這種瞬間被認出的場合,聞言只是一笑:“好啊。”
領她出去的途中鬱寧時不時看她幾眼,對於過了四十卻還能呈現出少年感的女人,要說沒有敬佩和好奇,這實在是虛偽,而這些好奇中的另一部分,則是來源於“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能讓嚴可銘失態”。
嚴可銘一直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鬱寧能窺見的雖然只是冰山一角,也能依稀感覺到他在這種無章法的生活裡遊刃有餘,並且沒有任何停下來的打算。見過幾個“嚴可銘的女伴”後,鬱寧很快發現他約會的都是同一類的女人,可眼前的樊燕又是如此的不同。理智上她很清楚以樊燕的年紀,和嚴可銘有什麼過往的機會實在渺茫,但就是因為明明應該沒有交集的兩個人,嚴可銘卻無意中流露出如此強烈的情緒,才更不同尋常。
事到如今,鬱寧對於嚴可銘還是抱著充滿了敬畏和感激的仰視感,但那些男女之間的迷戀早已煙消雲散,回頭想想,曾經摺磨他的冷熱交織和戰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