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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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這個城市裡其他的全科大學,美院的佔地不算大,但勝在林木廣植,四季鮮花不斷。現在真是晚香玉的花季,每年這個時候,學校的空氣裡總是充滿著花香酒氣蒸騰在一起的、令人醺醺然的氣息。走過宿舍區的時候她們依然能聽到有人大喊“某某某,我喜歡你,我暗戀你好久了”的聲音,不由得默契地相對而笑,然後魏萱開玩笑地說:“唉,讀了五年大學,怎麼就沒人對我喊一聲。”
“你又不住校,就算人家真心要喊,怕是要到你家大門口去喊——喊了還未必聽得到,院子那麼深。”
魏萱咯咯直笑,一邊散步一邊藉著微弱的酒意和鬱寧說起自己在巴黎留學時的趣事,說著說著忽然垂下眼,悵然一笑:“說起來很多有意思的地方還是以前小賀告訴我的,就是因為聽他說得有趣,伊凡離開之後我才定下主意去巴黎……小寧,我知道小賀很好,有的時候我也會想,一個人怎麼就會這麼沒有了,如果我是你,我也不願意信,但是你是我大學裡交到的最好的朋友,我更不能為了讓你一時好過些,就什麼也不說,讓你這麼無休無止地一直沉浸在賀臻沒事將來有一天一定會回來的幻……”
“魏萱。”鬱寧出聲,叫住了她。
魏萱一僵,臉上浮出幾分固執的神色,看樣子還想說下去,可鬱寧已經搶過了話頭:“你走的這一年裡,我見過一次他的家人。”
“你是說……賀伯伯?他同你說了什麼?”
“還有他的繼母……我猜是繼母,年紀很輕,和他的弟弟。什麼也沒說,他不認識我。”
“這樣……賀伯伯的第一個妻子我記得十幾年前病故了,這個是後來娶得。不過賀臻和他爸爸太像了,他媽媽去世那會兒我還小,不記得長什麼樣子了,他也不太提。那……?你們說了什麼?”
魏萱的這番話讓鬱寧接下來的話遲疑了一下才出口:“不是的,他父親的原配和他媽媽,應該是兩個人。”
“啊?”這下魏萱蒙了,仔細想了想,正要反駁,又想起第一次見到賀臻是在嚴可銘那裡,她聽見他姓賀,又和認識的長輩活脫脫一個模子裡刻出來,她就問他,“你是賀繼堯的兒子嗎?”他說是,她就再沒問下去。現在想想,他的確沒在自己面前提起過母親,也一直住在外面,她對他的很多事,說不定只是想當然罷了。
她又問:“所以,是小賀告訴你的?”
鬱寧點點頭:“你還記得我最早在嚴可銘那裡工作的冬天,我病了一場,你們來醫院看我的時候他就提過一次孤兒院的事……”
“哦!”魏萱猛地一拍額頭,“對哦,當時我還想著要去問的,後來忘記了。”
“他後來又提過幾次……並不是專門要提,就是說到什麼事情,順口就說了。哦,這個事情全是我猜的,沒向人求證過,不過……”說話時鬱寧的手又開始不自覺地去找被當做鍊墜的戒指,“我想嚴可銘是知道的。”
“你要是真的想知道,問問三哥看?既然小賀和你提過,就是不在意啊,三哥如果真的知道什麼,說不定就告訴你了。不過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是有點兒不對……?”
“沒什麼好問的,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鬱寧又鬆開手,“他有很多事情沒和我說,我自己也一樣,所以我總覺得明明有這麼多事沒來得及做,就是為了等了有一天他回來,我們再找機會把它們都說完做完……”
“小寧,你……?”
她終於無奈地低頭一笑,看著自己的影子,慢慢地說:“‘你又來了’,是不是?遺忘和死心有的時候真是件挺難的事情,我也是在賀臻離開之後才明白過來的。”
“但是呢,魏萱,在你看來一個人怎麼樣才算死了?沒有呼吸沒有心電圖是一種,身邊和認識的人把他徹底忘記若無其事生活又是另外一種,我知道在你看來我可能是瘋了,但是我不能做那個放棄他還活著希望的人,我也做不到。”
“……你心裡怎麼想我管不了你。但是他一輩子不回來,你就一個人過一輩子?”
“你看,我們說著說著又繞回來了。”
“對!因為你自己在一個死衚衕裡,不管別人說什麼,你都在那個死衚衕裡,我們只能一次次地說,指望你能聽明白,有一天自己走出來。”
眼看著魏萱又要激動起來,反而是鬱寧平靜地按了一下她要揮舞起來的胳膊:“我之前說了,人都是會變的,到時候你要是發現我改語音了,自己卻不知道,就點我一點。。。。。。”
這樣的車軲轆話讓魏萱也後繼無力,絕望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