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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抬手掠了掠蓬散的頭髮,—仰臉,氣咻咻地下階往北行去,腳底下好快。
入夜開封城遠近都上了燈,看上去,開封城還是挺熱鬧的,究竟是幾個朝代的京師所在。
城南一家客棧裡,由後門揹著手走出來一個青衫客。
他二十多歲年紀,長眉斜飛,鳳目重瞳,很俊美,也很英挺,更難得一派灑脫、飄逸之氣。
跟客棧裡進出的其他人一比,雲泥立判,令人有鶴立雞群之感,本來是開封城還沒有見過這麼俊逸的人物。
一名夥計臉上堆著笑迎了上來,哈個腰道:“怎麼?客官,您要出去?”
青衫客含笑點了點頭,道:“聽說開封城夜間特別繁華熱鬧,想出去逛逛。”
夥計點頭笑道:“那倒是,別錯過機會,象鼓樓、大相國寺,都是看熱鬧的好去處,那兒吃喝玩樂,應有盡有。”
青衫客道:“謝謝你,小二哥。”說著,他邁步向外走去。
夥計殷勤地又在背後說了一句:“客官,您可早些回來,開封城有宵禁!”
青衫客人已在客棧門外,他仍然應了一聲。
這時候,櫃檯對面的一條長板凳上,站起兩個人,那是兩個穿黑衣的中年漢子,一名往後面行去,一名走出了客棧。
青衫客揹著手,順著大街往前走,在這華燈初上的街上,他不住左顧右盼,顯得很愜意,也很自在。走著,走著,他突然停了步,他被一陣歌聲吸引住了,歌聲曼妙,甜美,唱的是:
花明月黯籠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
錦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
畫堂南畔見,一向偎人顫。
奴為出來難,教君恣意憐。
竟是李後主的“菩薩蠻”。
這地方有人能唱後生的詞,足見唱歌人兒不俗。
事實不差,便是遍歷檀板的人,他也未必聽過這麼好的歌喉。
餘音縈繞,轟雷般一陣掌聲,還夾帶著怪叫:“好啊,教君恣意憐,小娘子,讓我恣意憐你一番如何呢?”
怪叫落後,鬨然一陣大笑。
這何止輕薄,簡直冒瀆?青衫客皺了皺眉,仰頭望去,只見身左街旁有一座酒樓,歌聲,掌聲,笑聲,就是由樓頭傳下來的。
隔著一道竹簾,燈光外透,人影不住晃動,猜拳行令之聲,不絕於耳,看來這些人絲毫不以朝代更換,異族人主為憂,也有點商女不知亡國恨,隔岸猶唱後庭花之譏!青衫客遲疑了一下,轉身往酒樓行去。他上了樓,歌聲適時又起,他怔在了樓梯口。
是眼見樓頭滿座熱鬧?是耳聽叫囂,喧嚷?不,他驚於唱歌人兒的美豔。
這座酒樓上,桌椅的擺設,跟別處的酒樓略有不同,這座酒樓的桌椅排置成半圓形,缺口正對著樓後一處垂著簾珠的小門。
成半圓形排列的桌椅正中央,是張八仙桌,八仙桌上鋪著雪白的桌布,銀盃,牙箸,異常之氣派。
圍著這張八仙桌,坐著四個人,其中有三個並肩坐在上首,這:個,都是碧眼黃鬚的彪形大漢,穿的是官服,而且是武官服,個個神態兇惡狂傲,旁若無人。
瞧,黃湯下了肚,官服的扣子解開了,毛茸茸的胸脯外露,黃黃的鬍鬚上,沾著酒漬,也沾著菜湯,俱皆咧著大嘴直樂,六隻銅鈴般碧目,直愣愣地望著桌前,一眨不眨,全是色迷迷的噁心像。
陪坐在下首的,是個身穿白衣,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長得也挺俊,白淨淨的臉,挺直的鼻子,只可惜眼睛太小了,嘴唇太薄了,看神氣,他——副輕薄狂傲外,對那三位,猶有點下流的諂媚。
他身後,站著個瘦高中年漢子,鷂眼鷹鼻,眉宇間隱透陰鷙,眼神居然十足,分明練家子一流好手。
八仙桌的左右,就是那幾十桌的一般酒客了。
那位。唱歌的人兒,就站在八仙桌前不遠處,她,穿著—身雪白的衣裙,看年紀不過十八九,彎彎的兩道黛眉下,是一雙鳳目, 那對眸子清澈、深邃,還帶著深藍色的色彩,挺直的瑤鼻,鮮紅一抹的櫻唇,玲瓏婀娜的嬌軀,肌膚自得象雪,又象晶瑩的玉,也象凝脂。
青衫客自問,他沒有見過這麼美的女子,尤其是這位唱歌人兒冰肌玉骨,美得清奇,豔得象團火。世上不乏美得迷人的女子,但這位唱歌人兒之美醉人,看她 一眼,能令人終生難忘,她看人一眼,更能令人如醉如痴,心撼神 搖,甚至於六魄飛揚,骨蝕魂銷,美目流波只一轉,所有的魂ㄦ都能被她勾去。而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