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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該想的都想過了。我沒有對不起璇璇的地方,不管她怎樣看我,怎樣看待這件事。說實話,我們以這樣的鬧劇分手,對我來說未必不是一種解脫,她在愛情上寧折不彎的性格,也許根本不適合我。我覺得她愛的太偏執,不允許我有一絲一毫的失誤和過錯。
我覺得她讓我愛的累了。人,就是那麼回事。其實,我在對待感情上,有時不也和璇璇一樣?
我對蘇楠的要求,何嘗不是象璇璇要求我的一樣? 什麼緣份不緣份,全是扯淡的鬼話。再好的感情,你只要咬牙甩甩手,不能丟的也就丟了。丟了就丟了,彎腰揀起來都不是原裝的。
我不願意再想,就連在哪兒過這一夜,明天去哪兒都不願意想。
我的頭炸裂一樣地疼。我發燒了。
天黑的時候,我不知不覺又走回電視臺那條路。在“共沐雲河”門口,我想進去坐會兒,因為早和老闆熟了,上網的時候可以混兩杯熱氣騰騰的咖啡。
信箱裡有一封信未讀,是zhijia發的。
可憐的西門。
還好嗎?
原以為你走了,以為再沒有你的音訊,可是看到你發來的文字,我的心突然感到一種異樣,這種感覺是我不曾想到的,我不得不承認,我開始為你擔心了。
為什麼那麼多不幸發生在你身上,如果不是信任你,我不敢相信你講得那些是真的。不知道該怎樣安慰你,其實你很聰明,你知道怎樣面對,我只想對你說,只要認為自己那顆心是無瑕的,別的還在乎什麼?
你的生活現在肯定一團糟,所以提前兩天給你發了這封E…mail,因為我決定16號去N市,估計夜裡11點10分到。你不必去車站接我,那是我的故鄉,比你還熟。中午12點,我們在你經常上網的那個“共沐雲河”網咖見面好嗎?我們先在聊天室裡聊天,把心裡想說的全說了,然後你在找我,看你能不能認出我。就這樣,N市見!
zhijia
1998年7月14日
看完她的E…mail,我心裡滾過一陣慌亂。
我抬頭看了看牆上的表,距離她下車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我想,無論如何我也要去車站,哪怕在下車的人流中找不到她,認不出她,也要盯住每個人的臉,仔細地感覺一番。
我沒有心思瀏覽別的東西, 坐在椅子上只盯著那封E…mail發愣,想象著她的衣服顏色,想象著她的模樣。
我想,如果真能在人流中一眼就感覺到她,並且出口喊出她的名字,她的眼神肯定是意外、默契而驚喜的。
她一定是那種眼神。
那種眼神肯定會令我快樂而激動。
想到這裡,我有點坐不住,起身關機付帳,走出“共沐雲河”。
街上黑洞洞的,沒有路燈。
我想可能是下了好長時間的雨,某一處的變壓器壞了。
我在黑暗中走得很慢,腳跟輕飄飄落地的時候,大腦針刺般地疼,我知道這場高燒是不可避免的,於是,有心無力地把腳步放得更慢。走著走著,我突然聽到“忽”地一陣風聲。那聲音離我太近,不能不引起我的警覺。我覺得那是一件重重的鈍器,帶著呼嘯向我襲來的動靜。 我下意識地閃身,可是,身上痠軟的沒有一絲力氣。我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覺得一聲悶響,象在腦後炸響了一隻泛潮的爆竹。我的眼前一片白光乍現。我根本沒體味到疼與不疼,胸膛就被掏空了。偌大的身軀摔在路邊……
114
黑夜象一隻侯鳥,背對著太陽飛來飛去。
我是那隻侯鳥身上的一根翎羽,在呼嘯的風中,隨著它無休無止地顛簸、翱翔。
那個夜悠長而緩慢地走著,或許它根本沒有邁動腳步,或許它永遠走不到盡頭。
我全身輕飄飄的,覺得自己是一朵留在最後才盛開的花,我在頭頂上空尋找到一彎雲翳的縫隙,我想飛。
可是,我沒有翅膀。
我只是翅膀上的一根羽毛。
我只是一朵將要凋落的花。
我透明著喘息,好象把僅剩的一絲香味蒸發了。
那些香味緩緩飛昇的樣子美妙到極致,沒有任何一隻鳥兒能夠模仿。
我死了嗎?
我覺得我還活著。
我睜開酸澀的眼睛,眼前是一片靜謐的黑暗。
我累極了。累得連睜開的眼睛都沒有力氣合上。
我在1998年7月31日子夜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