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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溼漉漉的頭上,罵道:“喊個屁啊,沒人能聽見。”這話我可是說的實在,掉落井中之後,我就想到了現在所處的位置,距離村邊兒已經有二百多米了,這口大水井,是處在藕地中央的,這麼遠的距離,又趕上大半夜的,上面狂風呼嘯,鬼哭狼嚎,奶奶的村裡人能聽見才見了鬼呢!
劉賓不再喊叫了,卻極其沮喪且恐懼的小聲嗚嗚哭起來。
我和陳金倆人一邊兒撲騰著,一邊兒想著法子怎麼上去,這傢伙大冷天的泡在這麼冷的井水中,過一會兒累不死也得凍死,腿腳要是再來個被凍抽筋兒,那就算徹底完蛋了。
剛想到這裡,陳金哎喲一聲,痛苦的叫道:“奶奶的,抽筋兒了!真他孃的晦氣啊!”
我的心陡然又提高了一截,急忙浮到陳金跟前兒,招呼他伸手扒住井邊緣的磚頭縫,這種解放後打下來的井,井邊兒都用老磚砌成,偶有縫隙和凸出的磚頭,可以用指頭扒住的。剛掉入井裡的時候,我們不敢扒住井邊的磚頭縫,除非累了才能扒,因為這麼冷的天,儘量的還是不要停止胳膊腿兒的活動,不然很快就會把人凍僵了的。
要知道,井水不同於河水啊,河水好歹流淌著還帶點兒熱氣兒,井水雖然比空氣溫度高,可那叫一個零度,處於半凍不凍的狀態,會致命的。
陳金扒住一處凸出的磚頭,噝噝的吸著涼氣,我能感覺到他有多麼的痛苦,雖然我並沒有過抽筋兒的經歷,可我也聽說過,而且,以陳金這種性格,若非痛苦萬分,他絕對不會有這樣吸涼氣的表現。陳金咬著牙忍著痛說道:“銀樂,我估摸著水面離井上也就四米多點兒,你和賓子踩著我的肩膀上去,我扒著磚頭頂你們一段兒距離,記得上邊兒有幾圈磚頭沿兒的,你們倆登上去就能用手扒到井臺了……”
“扯淡,我們倆上去了,你咋辦?”我皺著眉頭問道,雖然我心裡也明白,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也是唯一的辦法。
劉賓也浮了過來,一手扒著井壁,另一隻手划著水,水下面的兩條腿也不住的踢騰著,擔心的說道:“金子,咱仨要走一起走。”
“閉嘴,竟說些喪氣話!我怎麼聽著你丫的像是要和哥們兒一起壯烈啊?咱還沒走到那一步呢。”我立刻呵斥了劉賓一句。
“對對,股起勁兒來,別老是這麼畏畏縮縮的,沒出息!”陳金很是難得的比較真誠且溫和的對劉賓說道,接著又扭過頭來故意嘿嘿強笑著說道:“得了,哥們兒發揚下偉大的革命主義戰士風格,學習雷鋒同志的自我犧牲精神,你們倆踩著我上去吧,不用管我,我願做你們走出死亡的人梯!”
我右手扒著井壁,左手抓著陳金的胳膊,使勁兒的往起拉扯著,大怒罵道:“你少他孃的跟老子這裡唧唧歪歪……”罵完這句話,我不知道再說什麼了,或許,現在上去一個人再拉這下面的人,未嘗不是個好法子,可前提是,上面是安全的。
現在上面狂風大作,鬼哭狼嚎啊!白狐子精興許就躲在他孃的某個黑暗的地方,得意的盯著我們。
“孃的,煙都溼了!”陳金罵了一句,嘆口氣說道:“別猶豫了,奶奶的非得讓老子說些肉麻的話是不?銀樂你先上,上去了拉劉賓上去,這小子沒勁兒……”大概知道我們倆會出聲打斷他的話吧,陳金很快的說道:“都別說話,聽我的,老子現在腿抽筋兒,過一會兒就算好了,一時半會兒也用不上,不能全都死在這兒!再說了,也只有上去人了,才有可能找人來救老子的……”
我知道,陳金現在說的都是心裡話,他是最夠義氣最爺們兒的男子漢,所以我不再反對,對劉賓吼道:“劉賓,你他娘別愣著了,趕緊上去,老子和金子倆人推你,你狗日的必須給老子上去!”
“上面有白狐子精……”劉賓猶豫著顫巍巍的說道。
“上面就是有他孃的閻王爺,你也得給老子衝回村裡叫人!”我徹底怒了,伸手拉住劉賓拉到跟前兒,然後極其蠻橫惱羞成怒逼迫著劉賓:“給老子上!上啊!不然老子現在就淹死你個狗日的!”
劉賓稍微猶豫了一下,便咬著牙答應一聲,雙手扒住井壁上的磚縫,向上攀爬,我和陳金倆人用手託著他幫他向上走,爬了有半米多高之後,陳金吼道:“踩我們倆的肩膀,上,狗日的上啊!”
我和陳金幾乎同時側身,將肩膀抵在了劉賓的小腿上,劉賓曲腿,手上用力,雙腳踩住了我們倆的肩膀,奮力的向上繼續攀爬。再次爬了一段之後,劉賓有些哽咽,更有些氣急敗壞且帶著自責的吼道:“不行啊,我還是夠不到那塊兒!”
“銀樂,你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