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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吧,先生。我可以給您叫一輛車嗎?”
“千萬不要,”我說,“事實上是,我根本沒到這裡來過。你看到的這些都是幻覺。”
他笑了一下。他向我點了點頭。我轉過身去,沿著車道走出大門。
我在被雨水衝打的彎曲街道走了十個街區,樹上不斷往我身上滴著水珠。我經過巨大宅邸的一個又一個的燈火輝煌的窗子,這些住房的庭院都陰éé的,大得出奇。建在遠處山坡上的樓房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出房簷、山牆和明亮的窗戶,像是é林中的魔宮,非常遙遠,可望而不可及。我走到一處汽車服務站。服務站裡燈光雪亮(簡直是浪費),在這間霧氣騰騰的玻璃屋子裡一個戴著白帽、穿著深藍色風衣、百無聊賴的職員正坐在一張凳子上彎著腰看報紙。我已經想邁步進去了,但又繼續走了下去。我全身淋得像落湯雞一樣。在這樣一個夜晚你就是等得鬍子長得老長也未必有出租汽車來。此外,汽車司機永遠也忘不了你在這個時間乘過他的汽車。
我大概走了半個多鐘頭才重新回到蓋格的住處;我的腳步一點兒也不慢。附近一個人也沒有,街上除了我自己的汽車停在隔壁的門前以外沒有別的車輛。我的汽車孤零零地停在雨地裡,像一隻無主的野狗。我從車裡拿出盛黑麥威士忌的酒瓶,把剩下的半瓶酒順著嗓子倒進去。我爬進汽車,點著一根紙菸。我吸了半根,把剩下的半根扔掉,又從汽車裡出來,走到下面蓋格的住房前邊。我用鑰匙把門開啟,走進寂靜而溫暖的黑暗裡。我站在那裡傾聽著落雨的聲音,我身上不住往下滴答水珠。我摸到一盞燈,把它開亮。
我發現的第一件事是牆上少了幾條繡花錦緞。我剛才雖然沒有數;但是現在牆上有幾塊棕色牆皮赤裸裸的非常醒目。我往前走了幾步,開啟另一盞燈。我看了看圖騰柱,看了看圖騰柱下面那塊中國地毯邊上的地方,光禿禿的地板上多了另一塊小地毯。剛才這塊地毯並沒有鋪在那裡。那裡?來躺著的是蓋格的屍體。現在蓋格的屍體不見了。
這件事使我渾身冰涼。我把嘴唇嘬到牙齒上,斜著眼睛望了一陣圖騰柱上的那隻玻璃眼珠。我在屋子裡到處走了一遍。樣樣東西都同我第一次進這間屋子一樣。蓋格既沒有在他那張鋪著帶皺邊的床單的床上,也沒有在床底下;壁櫥裡也沒有他。他同樣也沒有在廚房裡或浴室裡。剩下的只有後廳右邊那個鎖起來的房間了。蓋格的一串鑰匙裡有一把同這間屋門的鎖正好相配。這間屋子使我很感興趣,但是蓋格並沒有藏在這裡。我所以對這間屋感興趣是因為它同蓋格的臥室截然相反。這是一間陳設非常簡單的男性的臥室:光潔發亮的地板上鋪著幾塊印第安民族圖案的小地毯,兩張直背椅子,一張帶木紋的深色寫字檯,寫字檯上擺著一套男人用的化妝用具,兩隻一英尺高的í燭臺上插著黑色蠟燭。一張很窄的硬床鋪著棕色印花床單。屋子給人以冷éé的感覺。我把門重新鎖起來,用手帕揩拭了一下門把手,回到外間屋子的圖騰柱旁邊。我跪在地上,歪著頭仔細觀察從地毯到大門的這一塊地。我想我看到了兩條平行的小槽,就像腳後跟拖過的痕跡似的。不管這件事是誰幹的,這裡面肯定大有文章。死者的屍體要比破碎的心沉重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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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眠不醒 8(2)
這件事不是警察干的。如果是警察,他們又要用繩子丈量,又要照相,又要用粉末顯示指紋,再加上一人嘴裡叼著一支五分錢的雪茄,這時正忙得不可開交,一定還留在這裡沒有走呢。這件事也不是殺害蓋格的兇手乾的。這個人走得太匆忙了。他一定看到了卡門·斯特恩伍德;他拿不準卡門昏迷的程度,是否一定認不出他來。兇手這時一定正在逃向遠處某個地方的路上。我猜不出來這個答案,但是既然有人不只想把蓋格謀殺,而且蓄意要移屍滅跡,我也樂得讓他這樣去做。這至少給我一個機會,叫我再把情況摸一摸,看看在把這裡的情況報案的時候,能不能別把卡門·斯特恩伍德牽連進去。我把大門鎖上,發動汽車,開回家去。我洗了一個淋浴,換上乾衣服,吃了一頓遲到的晚飯。吃完飯以後我坐在自己的房間裡,一邊喝加上熱水的威士忌,一邊琢磨蓋格的皮本子裡的密碼。我能有把握的只有一點:這是一個人名住址表,很可能是他的一些顧客。全部名字有四百多個。即使沒有敲詐的事(我敢說敲詐是少不了的),這也是一樁大發橫財的買賣。名冊上的任何一個人都是謀殺蓋格的嫌疑犯。當這個名冊交到警察手裡以後,我可不羨慕他們的差事。
我上床的時候肚子裡裝滿了威士忌,因為事情辦得不順手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