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恥。”(《嚴復集》第一冊,53頁)他發揮議論道:不徒嬴政、李斯千秋禍首……六經五子亦皆責有難辭。嬴、李以小人而凌轢蒼生,六經五子以君子而束縛天下,後世其用意雖有公私之分,而崇尚我法,劫持天下,使天下必從己而無或敢為異同者則均也。因其劫持,遂生作偽;以其作偽,而是非淆、廉恥喪,天下之敝乃至不可復振也。此其受病至深,決非一二補偏救弊之為,如講武、理財所能有濟。 。 想看書來
思想家是時代意義上的幕僚(7)
專制與民權的問題,他說:“吾未見其民之不自由者,其國可以自由也;其民之無權者,其國之可以有權也……民權者,不可毀也。必欲毀之,其權將橫用而為禍甚烈也。毀民權者,天下之至愚也。”這是他翻譯《原富》所作的一段按語。
潘恩的《常識》以為,君主專制意味著人民的墮落和失勢,“他們被當做權利來爭奪的世襲,則是對所有人的子孫的欺騙和侮辱。君主享有世襲權是荒謬的”。潘恩舉例說,英國威廉一世,生於諾曼底,在11世紀,他侵入大不列顛疆界:“一個法國的野雜種帶了一隊武裝的土匪登陸,違反當地人民的意志自立為國王。”(《常識》15頁,商務版譯本)這和嚴復的思想,正有吻合之處,誠所謂英雄所見略同。
嚴復的睿智,在於把握政治倫理的根源盛大之處,疏通古人智慧對今人的融匯啟迪,而非對立,他論莊子,“莊生在古,則言仁義,使至今日,則當言平等、自由、博愛、民權諸學說”(《嚴復集》648頁)。這是何等通透的卓識銳眼。國運的興衰和國民的素質密切相關,他論述開發民智的作用,在於思想上的打通,使後生英俊洞悉中西情形者日多一日,則中國的復甦也就多一份希望。
1905年,孫中山先生和嚴復相會於倫敦。嚴復說,中國民智卑陋,所以應從教育上著手,逐漸更新。
中山先生說,俟河之清,人壽幾何?君為思想家,鄙人乃實行家也。
中山先生深切注意到時間,這個可怕的事實。人在世間,高遠地觀察,人的生命非常短暫。逐漸改良,其意不可謂不佳。但事實是專制者也往往一代勝於一代的暴虐,如此一來,改良沒有實行的空間,而生命一代代被譭棄摧折,逝者如斯,情何以堪。
所以,嚴復思想固然有遊移、逡巡,但在根本上,他是同情革命派的。
所以他還是認為,要圖存,就非變法不可,儘管民智愚陋,經過二三十年的努力,中國將可起步,追蹤西方。如果因循守舊,到二三十年後再談立憲,那將白白浪費幾十年的光陰(《嚴復集》155頁所引嚴復佚文)。
嚴復高出儕輩一籌之處,是進一步指出了這些制度的建立,離不開人的自由。西方社會生機強盛的真諦在“自由”。他所說的自由是一個全面的概念,是在倫理、經濟、政治、思想和學術等領域要求破除對人的束縛,全面實現現代公民的基本權利。
嚴復晚年思想確有反覆,但歸根結底,他早年的留學及其底子,在根本上,憲政與帝制孰優孰劣,毋庸詞費。
他連梁啟超、袁世凱都瞧不上,更不用說楊度之流了。嚴復多封致熊純如信中,談起梁啟超,說梁氏喜發偏宕之言,驚奇可喜之論,他認為梁氏出風頭之意味多。他引雨果的話說,當革命風潮起來時,人人愛走直線,意即取巧。他思想的矛盾,主要是仁人君子對社會動盪、民生疾苦所起的感慨。
將嚴復植入籌安會,乃是楊度幕僚生涯的一次重要作業。故其全力以赴。不管不顧,謊言、詐欺、誘哄,無所不用其極,卻因大勢所趨,弄得一塌糊塗,拖泥帶水,社會各方及其輿論都極不爽。他談到對袁世凱的看法,南北和議成,袁氏胸中,早有成案,孫中山辭職,袁氏繼之,就是靠慣性,其勢非帝制自為不可(《嚴復集》645頁)。
對於帝制,他不讚一詞,年老體衰,僅虛與委蛇,不料惹一身腥臊。“僕之不滿意於洹上,而料其終兇,非一朝之事”。“長沙楊皙子以籌安名義,強拉發起”(《嚴復集》637頁)。他的話還未說完,楊即表示不願聽,起身拂袖而去。
第二天報紙就列上了他的名字,成為既成之事實。楊度說,袁世凱見到有嚴復名字,高興得很。一切是楊度在擺弄,可能有一個跟袁世凱一樣高興,或者比袁還要暗喜的人,就是楊度自己了。
袁世凱稱帝,是以漢人接掌近300年的清朝。所以,嚴復心態複雜。他以為,清朝最初進攻中原、江南,極端暴虐無道,但以後的政治,他認為尚可,較元、明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