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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好,我想是我想太多了。”我笑笑,說:“上次我在走廊上遇見令狐弟,聊了一下,他還說他想一個人搬離開這裡,那可嚇了我一跳啊,他不住了,難道你還會住下去?這年頭房間要重新租人還真不容易,我當然希望你們長長久久囉!”
郭力有些震驚,但臉色隨即平緩下來,甚至隱隱有些興奮。是啊,快點把握機會吧,依你的聰明,一定想的到的!
“令狐……令狐的確這麼想過,他說他想跟我分開,嗯……一個人到別的城市生活,畢竟我有個家,他沒有,令狐會這麼想也有他的考量,我想,唉,兩個人在一起也有幾年了,是值得好聚好散吧,剛剛為這件事跟他發脾氣,實在是我不好。”郭力嘆口氣,神色已經十分和緩。
“也是,也是,畢竟你們都在一起這麼久了,令狐弟想要一個人到外頭走走也不是什麼壞事,年輕人嘛,老待在便利商店做事也怪怪的。”我附和道。
郭力開啟門,我跟在後面。
“對了,令狐累了一天,現在正睡得香呢,你就別找他聊我們的事了,我明後天再來。”郭力轉過身說,一副體貼入微的模樣。
“我知道。”我點頭笑道。
郭力發動停在外面的車子離去。
我一邊走著,一邊滿意的笑著。
人是經不起引誘的。
亞當跟夏娃會啃蘋果,絕不是因為蘋果看起來很好吃。
郭力這一走,始終都會回來的,就跟他說的一樣,他必須在屍體還沒發出味道的明後天回到房間,將“已經去其它城市到處走走”的令狐處理妥當。
然而,郭力這種高階知識分子,這種警匪偵探片看多了的高階知識分子,會如何為命案善後呢?或許,郭力會壯起膽子,將令狐的屍體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然後包一包,拿去焚化爐之類的地方,高溫烘烘烘,變成連DNA都沒法子留下的骨灰細粉。令狐從此人間蒸發。
或許,郭力會搞來一個非常巨大的行李箱,或是堅固的大帆布袋,將令狐載到深山裡埋了,然後在屍身潑灑石灰。留下購物記錄的行李箱只要不跟屍體一起丟掉,什麼線索也不會留下來。令狐從此成為一具荒山野嶺的枯骨。
這讓我想起朱延平難得導的一部好電影,挖洞人。令我印象深刻。
“搶錢不難洗錢難,殺人不難挖洞難。”這是該電影的中心思想。
臺灣一年大約有十萬個失蹤人口,其中很多人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但卻從未留下死亡記錄。他們消失了。要想殺人卻不被知道,就得好好善後,而不是將屍體草率往海里一扔,潮一漲,一個“被殺”的屍體就會給衝上岸,或是胡亂把屍體載到甘蔗田或公墓旁一丟,農夫或晨跑客遲早都會發現一具“被殺”的屍體。
既然是“被殺”,於是“殺人者”就有很高的被逮捕的風險,只要不是無動機殺人,被殺者與殺人者之間就一定有無數條“社會關係'的線牽繫著。
所以,我必須語重心長的提醒大家,一個優秀的犯罪者,只能讓一個人失蹤,卻不能讓一個人“被殺”,這才能脫卻被發現的風險。
屍體不是拿來“棄”的,而是拿來“焚”的,或“埋”的。勤勞一點總沒有錯,中國人的優點。
也許,郭力也看過這電影,也許沒有。郭力說不定已經在腦袋裡盤算哪裡是一個非常好的埋屍地點,他明天在某個人煙罕至的地方掘了個超級深坑,然後後天將赤裸裸的令狐裝在行李箱,載到埋屍點。行李箱開啟,呼咚一聲摔將下去。
誰找的到?說不定幾年以後屍體居然被考古學家挖出來了,還會說是布農族還是什麼族的古老墳地咧!更何況,要是警方到這裡查起失蹤人口來,郭力也可以拉著我證明,令狐的確說過要去外縣市走蕩走蕩。
郭力真不愧是冷靜的知識分子,我稍微一引導,他就完全發揮出優秀的潛力。盡頭跟郭力之間,開始有段距離。
我看著車子隱沒在黑壓壓的街角,似乎可以從輪胎與地表的輕微摩擦感覺到方向盤上,郭力那雙逐漸穩定的大手。
冰冷的夜風從藍色的月亮表面吹來,街燈忽明忽滅,慘青色的光印在我的臉上。
“但,那又怎樣?”我吃吃地笑了起來。
我可是房東啊!
郭力走了。
我回到房間裡,開啟電視的種種畫面,但我的心仍舊停留在剛剛的歡愉裡。與郭力的交鋒,我無疑是佔盡上風的。
一個堂堂東海大學的知名教授,就這樣被我,一個大學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