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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只有一下子,陳小姐手中的水壺完好無缺放在地上。
你看看我,我看看他,他看看你,你看看她。它。郭力將手中的兩個大塑膠袋放下,柏彥接過,一隻手各抓兩個。我拾起令狐頑皮搗蛋的腦袋,裝進袋子裡,仔細綁好。郭力扛起玲瓏有致的陳小姐。
大夥一齊走下樓,開啟門,坐上車,發動。
“去哪?”抱著塑膠袋的老張問道,坐在我身邊的他,渾然不知王小妹的長髮已經雜亂地露出來了。“我知道一個好地方。”郭力轉動方向盤,輕踏油門。沒有人有異議,各自沉澱著。
夜模模糊糊。
樓,已不再扭曲。它跟安詳的降E大調夜曲一樣自在,空空蕩蕩。
後來,我們再也沒有看過穎如。就像個幽靈似的,她一個人拖著屍體消失在凌晨兩點半的小巷裡。她的房間一直為她保留著,她有鑰匙,隨時可以回來。帶新玩具回來也好,或是將已經發臭的粉紅旅行袋、跟巨大的行李箱帶走也好。這裡永遠屬於你。
兩天後,老張第一個搬走。他在客廳桌子上的紙條裡說,他在菜市場裡找到一間還算過得去的小雅房,這段期間感謝我們的照顧。他的紙條我吃下去了,代表友情與我永遠同在。
柏彥第二個搬走,搬走前他學會了抽菸,和嘆氣。一個人多愁善感,或願意裝得多愁善感,都算是一種成長。這點我祝福他。有一次,我還在那間常去的排骨店遇到正在點菜的柏彥,兩人著實寒暄了好一下子,那感覺真是不錯。只是後來,我就沒有見過柏彥了。
郭力無所謂搬走不搬走,他原本就不常住在這裡,東西也少,我打算租約期滿才幫他將房間清光。這段期間,我們一齊打發了前來詢問的便利商店地區經理、學校老師、公司人事部經理、警察的公式詢問,稀鬆平常。那個黑色的星期天之後,郭力留下了五十萬,夠意思。不過我沒有把這堆鈔票吃下去、讓友情跟我永遠存在,我打算拿來擴充裝置,看我看得更多、更清楚,聽的更細、聽的更廣。
我想,下一批的房客會玩得更有感覺。
小套房出租,月租3000(誠可議),不限男女。附廚房、洗衣機、脫水機、共享冰箱、客廳、天台、升降梯、寬頻網路。二十四小時內洽可。
成迭的檔案卷宗擱了一桌,焦黃的菸屁股跟檳榔渣堆滿了菸灰缸,白板上一張張觸目驚心的照片,紅色的圈圈反覆強調著不斷格放後的致命創口,破破爛爛的證物鑑定報告跟法醫報告緊緊捏在每個人的手裡,有時無奈摔在桌上,有時被捲成乾癟的條狀。
專案偵緝室裡煙霧瀰漫,氣氛很疲累。
“幹!兩個禮拜了!這傢伙還是在胡扯!”兩天三夜沒睡的柯力文組長大拍桌子,為暮氣沉沉的偵緝室注入一點力氣。
王乃強彷彿沒有聽到,手中的嫌犯自白書給他捏的孜孜作響,閉上眼睛,滿下巴的灰白鬍渣。
“要是外面沒盯的那麼緊,用點手段,他什麼都老老實實吐出來了,什麼人權?都是狗屁。”我隨口罵道。
刑求是我的專長,刑求到嫌犯精神崩潰則是我的特色跟個人興趣。要不是因為前年我不小心弄死了一個毒犯,現在早就升副組長了。
“夏江平警官?既然不能用就別提!想點管用的辦法!就不你這輩子別想翻過去!”柯組長瞪著我。
我閉上嘴。
上頭給的限期破案即將在明天到期,但整個案子都陷入一團混亂,明天一早就必須去警政署跟幾個長官會報的柯組長心情糟透了,左撇子的他甚至把一邊的頭髮都抓掉了,禿了半邊。
經過連續幾天馬不停蹄的逼問、偵訊、證據蒐集、調查相關人證物證後,有三個同事累倒在醫院,一個瘋了,還有一個介於精神失常跟辭職的邊緣。
但案情仍舊要命的膠著。
這件案子連上了各大媒體四天的頭條,斗大殷紅的報紙標題符咒般貼在每個專案小組組員的腦海裡,電視記者天天都在做追蹤報導、做專家訪談、做叩應綜藝節目,以各種角度切入這個臺灣犯罪史上最扭曲的一頁。
“臺中東海別墅區連環謀殺案!十死四失蹤!房東涉嫌重大!”“立法委員的失蹤首級赫然出現在東別凶宅?”“東別肢解怪案,四重要關係人三死一行蹤成謎?”“房東發誓:兇手除了自己,還有四人涉嫌共謀。”“東別靈異傳說紛紜。法醫:二十年來從沒看過這種命案現場。”“警政署署長:本案不排除有其它共犯,還在調查中。”
也因為前一陣子,坐在黑頭車後座被割去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