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逃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從諫如流,又能為人所不能,這就是衙內爺您過人的地方。”富安謹慎地表達對高登的敬仰之情。
“這從諫如流是怎麼回事?難道我去睡秋含香,是別人給出的主意?”高登知道自己、確切地說是前高衙內被人坑了。
“衙內您是真忘了,這是安仁村的聞煥章聞學士教您的。他說咱們東京汴梁城裡物產豐富,尤其盛產衙內,想在眾多衙內裡脫穎而出,就得有兩手絕活。強搶民女什麼的,別說衙內,市井流氓都會幹,要是因為這個就叫‘花花太歲’誰會服氣?不挑人,連秋含香這樣汴梁城裡鼎鼎大名的花痴貨色都上,大家才會服氣,才當得起‘花花太歲’的名頭。”
“然後我就……”高等欲哭無淚。
“對,然後您豪飲了一斗酒,就去了秋含香家。第二天,大家都承認您是貨真價實的‘花花太歲’。”
蔡倏也終於明白了狀況,讚歎說:“聞先生果然有見地。別人敢叫什麼‘花花太歲’,看我不拿黑又硬抽死他!”
高登陷入混亂之中,客觀來說,當初聞煥章玩高衙內也算是為民除害,但是現在精神傷害遺留在高登身上。這個仇,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
第九章 高登的報恩
蔡倏去太尉府找高登的時候,還沒到酉時,可是由於他們花了太多的時間在哈哈大笑上,又在路上招搖太久,兩人來到樊樓的時候已然華燈初上,喜歡夜生活的汴梁人民早就把樓上的雅座閣子都佔了,蔡倏哇呀呀地跟過賣吵架,吵著吵著不知怎麼就跟上了旁邊賣藝歌女的曲調,在銅琵琶大弦嘈嘈如急雨的伴奏之下,蔡倏對過賣不給他和高登安排閣子的控訴鏗鏘有力,他和高登這兩大衙內居然要淪落到在廳院裡喝酒這件事,簡直讓在場的汴梁市民聽者傷心,聞者落淚。一曲終了,彩聲如雷。然而並沒有卵用,過賣一口咬定,確實沒有雅座閣子了。
蔡倏跟彈琵琶的歌女對了個眼色,歌女頭一甩、手一抬,擺出了亂彈琵琶的起手式,打算直接從副歌部分開始再來一遍,卻被人意外地打斷了。
“不就是個雅座嘛,用不著唱著歌求過賣,蔡兄、高兄不嫌棄的話,可以上來跟我們擠擠。”一個白白胖胖的腦袋從樓梯上伸下來,向蔡倏和高登發出邀請。
潘龍,潘美的後代,也是個衙內。高登腦子對他的記憶只有這麼一句話。
蔡倏的臉僵住了,偷偷瞄了瞄靠窗的空位子,勉強笑著說:“不用麻煩了,不用麻煩了。”
“上來,上來。你知道兄弟我最懶得動彈了,難道非要我下去拉你?”潘龍滿臉不耐煩,“還是蔡兄不想認我這個朋友了?”
蔡倏猶豫地看著高登:“要不我上去跟潘兄他們聚聚,今天恐怕不能請高兄了。”
高登從蔡倏的臉上看到了一絲恐懼。如果說當一個傻子還有一丁點好處的話,高登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當你成了一個傻子,就不會害怕任何事了。在高衙內的記憶裡,即便是在變成傻子之前,蔡倏的臉上也很少會露出恐懼的表情,最近的一次是在觀摩某個作惡多端的衙內被明正典刑的時候,當時高衙內還跟他開玩笑說,蔡家子弟被砍個遍,也不會砍到蔡倏的頭上。不久之後,蔡倏就墜馬了,從此更是跟恐懼無緣。
但是現在,蔡倏明顯是在強忍著某種害怕的情緒。這讓高登想起他和蔡倏小時候,確切地說是高衙內和蔡倏小時候的一件事情。那天他們被一條惡犬堵在巷子裡,蔡倏明明跟高衙內一樣怕得要死,看到高衙內抖成一團,蔡倏就撿起一根木棍去驅趕惡犬,結果被咬得遍體鱗傷。像那時一樣,蔡倏打算獨自面對樓上的一群人。
“我們已經長大了,不用再害怕惡狗。”高登把胳膊搭在蔡倏的肩膀上。
“你在說什麼?”
“只是想起一件我們小時候的事情罷了。”
潘龍的閣子很大,坐了七男七女,仍然有幾個空位,視野也好,從開著的窗子裡,正好能看到皇城。
閣子裡的人有些是勳貴子弟,除了潘家的潘龍,還有高家的高虎、曹家的曹彪和石家的石豹。高登看著這四位心裡直犯嘀咕:給他們起名的人真是太能偷懶了,直接安了四個評書裡的炮灰名字,要是他們是兄弟四人也還勉強說得過去,但來自四個不同的家族,居然也能把龍、虎、彪、豹給湊齊了,真是不可理喻。三個白衣飄飄的書生,都是國子監裡的學子。富態的叫孫九鼎,聽潘龍介紹蔡倏和高登就是大名鼎鼎的淨街太歲和花花太歲,頓時鼻孔45度朝向天空,眼睛也因此被擠到了額頭上。瘦長的名叫楊逸臣,一副冷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