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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比的凳子交上去了。老師說,你這凳子,一定是大草原上最難看得凳子了。愛因斯坦說,老師您錯了,還有倆凳子比這個難看。他掏出兩張畫紙,上面畫的凳子的確更難看。愛因斯坦說,這是學生畫的前兩個凳子,剛才給您看的是學生畫的第三個凳子,雖然也不讓人滿意,但是比前兩個要好多了……”
“這個愛因斯坦後來一定成了一位遮攔的木匠!”陳平安聽得極為投入,感慨地說道。
“唔……雖不中亦不遠已。”高登想來想去也沒想出來,“科學家”這個詞翻譯成大宋話應該怎麼說,只好隨便陳平安怎麼理解,“你只要勤加練習,拿慣了炭筆,自然會越畫越好。”
陳平安眼睛有些溼潤了,心想:高衙內真是一個好老師,怕我灰心喪氣,還講故事鼓勵我,我以前學打鐵的時候,要是做錯了什麼,師父早就一巴掌掄過來了。高衙內好像對我期望甚高,要是我跟他說,我是覺得自己畫的椅子好得讓我不敢相信,他恐怕就要瞧不起我了。最後,陳平安決定吧這個秘密埋藏在心底,永遠都不說出來。
高登看陳平安沉默下來,就問他:“你還有其他的事嗎?若是沒有,我還有事,咱們就回頭再見吧。”
聽見高登送客的話,陳平安心裡更加感動。陳平安不說話,是因為他覺得自己無以為報,要錢他沒有,要命,他的命早就歸百工會了,這兩樣都給不了高登。現在高登攆他走,他認為這是高登外冷內熱,不喜歡市恩賣好的表現。陳平安一心向學,所以沒有留意到高登的穿著跟白天不同,已經是晚上,他卻換了一身花哨的衣服,正是要出去夜遊尋歡的樣子。
陳平安離開太尉府,又一次著急忙慌地往宋門外的沈府趕去。這次走得比下午還還快,陳平安幾乎是一溜小跑著在人群中穿插。當他經過身邊的時候,行人們都忍不住要回頭看看,判斷一下是什麼人在追這個年輕的禁軍,有沒有危險,要不要跟在他身後一起跑。
陳平安就這樣一路跑著來到沈府,把門板拍得啪啪直響。一直走到書房,見到會長老頭子,他也還沒把氣喘勻。
“平安,你為何如此窘迫?”老頭兒問道。
陳平安彎著腰,左手撐在膝蓋上,右手上舉,食指指天——這個動作是他下午跟高登學的,意思是等一下。老頭兒不知道,以為房樑上有什麼東西,就順著他的手指往上看,當然,他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那個畫法……那個畫法……”陳平安斷斷續續地說道。
“平安,你盡力而為即可,”老頭兒心疼地說,“一時學不到也不必焦慮。”
“叫做透視法……”
“唔,透視法,顧名而思義,確是這麼個意思。”
“高衙內已經傳授與我。”
“哈?”會長老頭兒老當益壯,聞言一驚,往後跳的距離一點也不比剛才陳平安跳得近,他雙手交叉於胸前,像看瘋子一樣看著陳平安,“平安,你說什麼?”
“我說,透視法高衙內已經傳授與我了。”陳平安把剛才在太尉府學畫的經歷跟老頭兒複述了一遍,然後學著剛才高登的做法,拿起一張白紙遮在老頭兒的面前,讓他畫椅子。
老頭兒領悟的能力很高,聽陳平安一說,他就頓悟了。老頭兒感慨萬千:“這透視之法,說起來固然簡單,可是這層窗戶紙若是不經人捅破,全靠自己摸索,或許要花費數代人的心力,”說到後面,老頭兒突然有點生氣了,“這個高衙內果然是行為乖張,居然輕易便傳與旁人。”
陳平安在心中已經隱隱把高登當作自己的老師,對於老頭兒非議高登有些不滿,低聲叨咕說:“讓我去偷學透視法的是您,學回來還要埋怨高衙內教我的也是您。莫非他不肯教我,您才高興麼?”
老頭兒聽了陳平安的抱怨,並不生氣,自嘲地說:“我確是因為高衙內過於輕易就把畫法教給你,失去了平常心。就好像有個東西你視若珍寶,結果卻發現別人不識貨,把它當成草芥隨便送人。這太讓人失落了。”
陳平安開解道:“您不必失落。把別人視為草芥的技術,當作寶貝繼承下去,不讓它失傳,甚或以其為根基,創造前所未有的技術,不正是我百工會安身立命的根本麼?”
老頭兒拍著陳平安的肩膀說:“你說得對,我們就是為了傳承技術而存在一群人。如果百工會里的子弟都能像你這麼想就好了。”說到後面,老頭兒臉上有一絲憂慮一閃而過。
第三十一章 哪個太歲不懷春
高登把陳平安轟走之後,攬鏡自照,呲著牙看了半天,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