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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溫撫須答道:“北去千里,鎮州。”
江統大驚道:“鎮州?那不是敵國的地盤嗎……”話一出口,便猛然醒悟自己失言,這是朱溫的恥辱之戰,可提不得。
好在朱溫也不計較,只道:“朕自有安排,你聽命行事就是,不必多問。”
江統見他如此,只好唯諾稱是,向朱溫拜別辭謝而去,心中卻是忐忑不安,猜不出這朱溫在打什麼鬼主意。
第二rì,張繼祚用過晚膳後來找江統,隨手遞給了他一個大包裹。江統開啟一看,見裡面是些嶄新的鞋襪衣褲,chūn夏秋冬裝都有,質料上等,制工考究,正是為江統量身裁製,特別是那件過冬用的狐皮大氅,一看便是稀罕之物。這堆衣物下面,壓著五個黃澄澄的大金錠,還有幾張錦帛樣的物事。
江統很是好奇,拿著那錦帛細細觀瞧,見正中間蓋著一方印鑑,圖案詭異奇特,如八爪魚一般,依稀能辨認出“竇家商號”四個字,左邊一列書有“鎮州竇記櫃坊”字樣,右邊一列書有“立取白銀千兩”字樣。
張繼祚看他端詳半天,不明就裡,遂笑道:“這叫飛錢,又稱便換,拿著它便能在指定的櫃坊取出錢來。飛錢多是官辦,也有大商賈私辦牟利,因你去的鎮州是趙國轄地,不歸朝廷管控,這幾張飛錢便是竇家老號出具的,他們是大商家,邸店遍佈天下,通貿各國,鎮州也有分號,你rì後若是缺錢用,前去兌換就是。”
江統推辭道:“怎好叫世子破財?為貴府平添禍難,罪莫大焉,心中已是萬分愧疚,安敢再受這等厚賜!”
張繼祚嘆了口氣,說道:“一切皆是命數,是我張家該遭此一劫,與你何干?小兄弟人中龍鳳,終有翱翔九天之rì,我能與小兄弟相識一場,倒是我的造化!你這一去,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返回,區區身外之物,聊表寸心,切莫推辭。”
江統見他情真意切,便道:“既是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張繼祚見他收下,心中欣慰,溫聲言道:“你獨個在外,善自珍重吧!你家中親人我會設法照看護佑的,只是有一事拜託,還望小兄弟能允諾。”
“何事,世子請講,江統必謹記在心。”
“世事滄桑,變幻無常。今rì我是魏王世子,你是流放囚徒,但誰又能預知未來之時,不是你青雲直上,我張家rì暮途窮呢?若真有那一rì,還望小兄弟念在今rì情分上,幫扶相助張家一二……”
江統見他語聲悽惶,仿似張家真要面臨滅頂之災一般,心中也是一陣悲切,連忙說道:“世子安心,若真有這一rì,江統必不敢忘世子情義。”
——江統哪裡知道,世事變遷,最是無常,他說這句話時倒真是發自肺腑,可rì後的連番變故,卻不得不讓他食了一回言,毀了一次諾。
兩人又閒聊了好一陣,張繼祚才告辭而去,留下江統一個人思緒如cháo,夜深難眠。
第三天一早,便有宮中宦官前來傳旨,身後跟著兩人,江統倒都認得:一個是義父木晃,一個是在開封府軍營時曾押送過自己的吳牙將。江統瞧他們行裝包裹齊備,連兵器都帶了來,仿似要出遠門一般,想著或是和自己有關。
因來時朱溫有過交待,那宦官也沒讓江統跪拜聽旨,兀自唸了一遍,便回去交差了。那旨意無非是說江統殺人害命本應處死,念其年幼,皇上特恩准罪減一等,判罰流放千里之刑,不獲特赦終生不得回鄉,即rì由遞解特使押赴鎮州等語,江統躬身站著聽完,領旨謝恩。
令江統奇怪的是,朱溫竟然讓被他改名為木光的木晃、以及牙將吳搏負責押送他遠赴鎮州——江統此時方知這位豹頭環眼、燕頷虎鬚的牙將姓吳名搏,想來應是朱溫身邊的一員親信猛將。
吳搏見江統神sè,知道他不明其中厲害,遂輕笑道:“吳某跟隨聖上這麼多年了,從沒見過哪個囚犯竟能有這般恩遇!連流放都要兩位將軍護送……”
木晃從懷裡掏出一個金囊來,塞入他的手中,賠笑道:“勞累將軍攤上這麼一件倒黴苦差事,實在過意不去,小小敬奉,切勿推辭,等差事辦妥回來,另有謝忱。”
吳搏接過金囊,在手中掂量兩下,又開啟囊口朝裡瞧了一眼,臉sè頓時柔和許多。當下也不推辭,隨手便將金囊揣入懷中,皮笑肉不笑地道:“木將軍是聖上看重之人,能與木將軍一起辦這趟皇差,也是吳某的榮幸。再說,聖上讓你我二人送小兄弟去鎮州,又哪裡是真要流放他?分明含著護佑周全之心,這點聖意吳某豈會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