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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盧在最後關頭,啟動了“危機”模式,罔顧主人的一切命令,就地變形為生態艙,將林靜恆卷在了裡面。
“先生……”
“先生……”
林靜恆想動一下,可是動不了,他完全感覺不到自己胸口以下,更無法回答,只能在堪堪連著的精神網上給了湛盧一點微弱的回應。
他處在半昏迷的特殊狀態裡,意識遊離於身體之外,分不清過去和現實,然而很多事情,卻彷彿忽然分明瞭起來。
他又想起那堂被當眾點名叫醒的公開課堂。
老元帥有意刁難他,讓他講一講對“大一統”的看法,講得不好,這門課就不用參加考試了,直接重修。
十四歲的林靜恆正在夢遊,腦子裡空白了半分鐘,也不知道人家剛才在講什麼,只好硬著頭皮胡說八道。
“大一統……大一統的社會弊端其實很多,”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信口開河,“比如說……比如我們和猩猩是近親……”
課堂裡鬨堂大笑。
“……本來就是近親,這有什麼好笑的,一氧化二氮嗑多了吧你們?我們的基因裡本來就有毀滅和死亡的衝動,把自己劃入某個陣營,跟另一個陣營的人對立、甚至你死我活,這是我們的最基本生理需求之一。原始人們說的‘愛國’、‘為民族而戰’既有經濟原因,也是順應人性。理論上說,對於一個政權,內外矛盾和內部矛盾是此消彼長的
第120章 第120章
陸必行覺得自己做了一場顛倒的大夢; 沒什麼情節,只是在夢裡,他好像又回到了年幼時周身處處不由己的歲月; 四肢都被看不見的繩索捆著。
他自覺是個不太偏激也不太執著的人,天性裡就帶著一點能隨波逐流的輕快,不管遇到什麼事; 他總有辦法讓自己想開一點; 不大會鑽牛角尖; 因此也鮮少會做這種困獸似的夢。
冥冥中,卻又好像有什麼在不安地催促著他; 要快點醒過來; 快點醒過來……
陸必行掙扎著,突然; 身後彷彿有什麼東西倒了,他自由了,陸必行回頭,見方才捆住他的; 是一座巨石羅起的豐碑; 轟然倒下,落地化作了塵埃; 他有點驚駭; 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然而夢裡來不及細想; 本能地往前跑去——
強光刺進了他的瞳孔; 他的雙腳落了地。
醫療艙已經修復了他劈開的指甲,也將他未能完全代謝的麻醉藥中和掉了,按理說,他的身體是最佳狀態,可不知為什麼,陸必行就是覺得心跳得很快,胸口那一點地方不夠用,心臟東/突西撞,他胸悶得想吐。
“陸老師……陸老師醒了!”
陸必行猛地抬起頭,發現自己在銀河城的地面指揮部裡。
“陸老師。”圖蘭出現在他面前的通訊影片裡,她好像正在行進中的機甲裡,臉上帶著硝煙之色。
陸必行一見她,斷片的記憶立刻清晰了,額角青筋暴跳,泥人也帶三分土性,何況他只是比較有修養,並不是真的一點脾氣也沒有。
但他仍然不習慣對人口吐惡言,因此只是冷冷地瞪著圖蘭。
圖蘭不知該從何說起,一開口,她下意識地迴避了重點:“方才撤離難民的時候,總長所在機甲出了一點小故障,因腦震盪進了醫療艙,醫療艙在對他進行全面掃描,發現他大腦裡有一個腫瘤……”
陸必行皺了皺眉:“嚴重嗎?”
“還好,”圖蘭聲音很輕柔,幾乎有點低眉順目的拘謹,神態不像女將軍,倒像個第一天上班的小護士,“小手術就能解決,只是總長身體一直不好,年紀又大了,恐怕會臥床一陣子,希望您能暫代總長職務……”
圖蘭居然用了敬語,陸必行心裡“咯噔”一下,打斷她:“你把我放倒了多久?總長回來了,那林呢?”
圖蘭啞然。
陸必行與她對視片刻,驀地站起來,就在這時,通訊影片中,圖蘭所在機甲發出警報:“能量警告,能量警告——”
“衛隊長,他們後路被封,要狗急跳牆了,可能想強行突圍!”
“突你媽!”方才還柔聲細語的圖蘭臉色驀地一變,露出了血氣,“海盜不死你們自己死!”
“衛隊長,四分之一個航行日外,海盜先鋒正在向我們衝過來。”
圖蘭正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陸必行,突如其來的緊急戰事簡直救了她一命,立刻心無旁騖地投入到戰鬥裡:“收到,火力預備,第四軍團——福柯帶人守在躍遷點‘5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