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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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了一大把挑回去,先送去了靜白的住處。她只看了兩眼,突地一把伸手掐在我胳膊上,笑道:“我瞧你是偷懶了,挑了這些來敷衍差事麼?你瞧瞧這些草,哪裡是能用的。”她如掐我一般一指頭掐在草莖上,碧綠的汁液立刻洇了出來,她斜著眼嗤笑道:“瞧你那蠢笨樣子,挑得柴草必定是後坡的,只看著高大,但水分多最不好燒。原看你一副聰明面孔,卻是個笨肚腸,連拾個柴火也不會。到底是宮裡出來的娘娘,五穀不分、四體不勤,是享福的命。”
她說得尖刻,我手臂上吃痛,不敢躲,亦不敢回嘴,少不得生生忍了下來。
旁邊一個姑子叫莫覺的,正是靜白的徒弟,忙順板搭橋,諂笑道:“師父說的是呢。你瞧她那個狐媚樣子,哪裡會拾柴火,只會一味地矯情喬張作致,哄人可憐兒罷了。她以為她還在宮裡頭呢,想必在宮裡也是一味狐媚聖上那種狐媚子罷了。”
我只木木聽著,有一股酸楚之意生生逼上喉頭。只木然想著,出家人不是慈悲為懷麼?怎麼亦這樣往人傷處去戳、毫不留情呢?我又是何處得罪了她們。
只是人情冷薄,我看得多了,亦懶得再去爭辯什麼。
靜白見我呆呆的,也不分辯,更覺厭惡,道:“去罷。我瞧了就心煩!再去拾兩擔柴火來,要不不許吃飯。”
我木然上山,這次記了教訓,只往前坡的撿去。正割了兩下,卻見莫言悶頭走了上來。
她打量我兩眼,目光落定在柴草上,問:“這就是你拾的柴火?”
我並看不出不妥,只得答:“是。”
她二話不說,將整個籮筐翻轉過來,將我方才拾的柴火全數倒在了地上。她瞪我一眼,道:“你別吃驚!你拾的那些,少不得回去又要遭靜白的數落。”
我微微慚愧,低頭道:“我並不曉得要拾怎樣的。也沒人對我說。”
莫言頭也不抬,道:“甘露寺那些人存心要看你笑話,怎麼會告訴你要撿哪些。”她只顧低著頭,一路往上走去,走走停停,邊拾邊道:“拾柴火,聽起來是輕巧的活兒,其實也不容易。”她折了幾枝柴草指給我看,“這種莠穗草最好,挺拔又耐燒。”
她說得草我多半沒見過,只得默默在心中牢記,以便自己今後能分辨出來。
莫言又道:“方才靜白有句話沒說錯,割草要看位置。草分前後坡,後坡潮溼,草長得高大但水分多不好燒。割前坡草為的是前坡朝陽乾燥,野草燒起來耐用。”
她手腳靈快,不多時已經割了一大把了,統統裝在我籮筐裡。我跟在她身後手忙腳亂學著,割了還不到一把,不由苦笑道:“我當真是不中用的,割些草由你教著,還這樣不利索。”
她瞟我一眼,冷著一張臉道:“你本就沒做過這樣粗重的活兒,慢慢學著吧。我還瞧著你們那繡花的功夫難學呢,要交到我手裡,頂多給她繡個鴨蛋。”
我瞧她人雖冷冷的不甚合群,然而古道熱腸,卻是個面冷心熱的人。她肯這樣伸手相助,我自然是十分感激。
時日漸漸轉向中午,忙了一上午,兩擔柴火高高堆了尖,雖是冬天裡,卻也毛毛地出了一身汗。莫言一堆堆幫我踩實了,道:“這些足夠你燒上兩天了,也好去跟靜白交差。”
我拭一拭額頭,抬眼望向四周,只見黃草茫茫,大多枯萎了,於是笑道:“不如你先回去,我再拾些吧。”
莫言哪裡肯,不由皺眉道:“你身子才好了多久,就這般死撐活撐的撐給誰看。你還沒出月子呢,小心落下什麼毛病,以後有你的苦頭吃。”她本是臥蠶眉,如男人一般,如今生氣蜷曲起來,更覺嚇人。
我忙笑道:“好好。聽你便是。”我感激不已,道:“我初來時病著,多謝你拿紅糖來為我救急。如今更是要謝謝你。”
她拍一拍我的手臂,大笑一聲,道:“說什麼這樣見外的話。”莫言力氣大,這樣一記拍在我手臂上,又是方才被靜白掐過的地方,不覺“哎呦”了一聲。莫言聽地不對,一把捋起我的袖子,方才被靜白掐過的地方,留下一道烏青。
莫言勃然大怒,狠狠拍了一記大腿,道:“我去告訴住持去。”
我慌忙拉住她,“不要緊的,回去抹點藥酒就好了。”
莫言道:“不過是拾錯了柴火麼,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就這樣掐你?!”她瞪我,“你是真笨還是假笨,她這樣羞辱你,你也不曉得還手麼?不曉得告訴住持麼?”
我望望她,“那麼,如果我還手或者告訴住持又怎樣?”
她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