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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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壁宮牆下著著暗紅衣袍的內侍並月白宮裝的侍女垂手而立,安靜得如泥胎木偶一般,引著鸞轎往重華殿去。
漢白玉臺階上的紅錦金毯漫漫延伸至上殿,紅毯盡頭,便是等待著我的玄凌。雖只是迎妃入宮,他也穿了九龍華袍以示鄭重,皇后素來逢迎玄凌,亦著了一身紫華蹙金廣綾鳳越牡丹羅袍。二人並肩而立,遙遙望去,風姿高貴而綽約。
我心內冷笑,相違數年,帝后之間依然是一對好夫妻,相敬如賓,奢盡表面文章。
我略整一整環佩衣衫,步下鸞轎,重重羅衣錦服,瓔珞環繞,我下轎十分不便,還未等小內監送踏凳來,玄清已立在輦邊,自然而然伸手扶住我的手,攙我下來。
腳尖才觸到地面,手已欲從他掌心抽回。玄清五指微一用力,我竟掙脫不得,不覺立刻面紅耳赤,大是尷尬。
他迎風迢迢,坦蕩道:“清奉皇兄之命親迎娘娘歸來,可見娘娘在皇兄心中的地位,自是越隆重越好。請由清扶持娘娘上殿。”
是最後一刻的溫存了吧。我眼中一酸,強忍下淚意,低低道:“有勞王爺。”
他的面色肅然而鄭重,托起我左手引我向前。手指上戴著碩大而明耀的金掐玉丹珠戒指,似宿命的約束牢牢扣住我的命途,微涼的珠玉硌在我的手心,那股涼意漸漸侵到心底去。我穩穩行於紅錦金毯之上,緩緩走向玄凌。走得越近,心中哀涼之意更盛,玄清的手心不是他素日的溫暖,冰得似沒有溫度一般。我手指微曲,他感覺到,握我的手更緊了緊。心下大是哀慟,深深漫出一股恐懼,只盼時光駐步,這條路永遠永遠也走不完。
時光的印刻殘忍而分明,在依稀能看清玄凌容顏的一瞬間,心底驟然刺痛,我下意識地閉上雙眸,再睜眼時,已是殷切而期待的神情,彷彿有難掩的喜悅。
我屈膝,“臣妾來歸,恭祝皇上、皇后聖體安康、福澤綿延。”
膝蓋尚未完全彎曲,玄凌已一把將我扶住,從玄清手中接過我的手,笑吟吟道:“一路可還吃力?”
我搖頭,被他牢牢握住的手指有不適的感覺,叫人心底膩起一層油白的膩煩。
皇后笑容滿面,修飾過的纖手拉住我的手道:“皇上一告訴本宮,本宮可歡喜得不得了,左右數著日子盼了莞妃這麼久,真真要度日如年了。”許是在風口站久了,皇后指尖冰冷不亞於我,猶自含笑端詳我道:“莞妃清瘦了些,回宮後該當好好調養才是。”
如此噓寒問暖、無微不至,當真要見者動容了。我垂首感激不已,“皇后關懷備至,臣妾如何敢當。”
玄凌道:“清河王既為冊封使,便代朕將冊封莞妃之旨曉諭六宮。此刻諸妃皆在,勞六弟宣讀吧。”
玄清眼皮一跳,也不動聲色,只從槿汐手中接過聖旨,泠然宣讀道:
朕惟贊宮廷而衍慶,端賴柔嘉,頒位號以分榮。諮爾昭儀甄氏,溫恭懋著,慈心向善,舍尊位而祈國運,掩自身而禱昌明,其志其心,堪為六宮典範。曾仰承皇太后慈諭,冊為正二品妃,賜號“莞”。爾其時懷校�矗�星煸籩�叫攏�騅�峒窩芎椏佑謨杏饋G趙鍘�
他的尾音裡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似一片薄薄的鋒刃從我身上刮過去,一時不見血出來,只覺得疼,唯有自己知道,已經是傷得深了。
何必,何必,再要他親口宣一邊聖旨,玄凌眼中的厚愛,於我,於他,何嘗不是再受一次屈辱的凌遲。
玄清長身玉立,微微欠身,“莞妃至此,臣弟也算功德圓滿了。”
多年隱忍,玄清早已失去一切,亦學會表面的波瀾不驚。玄凌滿意點頭,滿心喜悅道:“六弟奔波勞碌,朕也該大大地謝六弟才是。”
皇后亦笑,“皇上真該想想如何謝六弟才好?”
玄凌微微沉吟,“六弟已是親王俸祿,衣食無憂,朕再賜清河王食邑三百戶,清涼臺方圓百里為其湯沐邑,六弟可還滿意麼?”
皇后笑道:“皇上好闊氣的手筆,當真手足情深。”
玄清尚未開口,卻聽一把嬌俏如露珠的聲音脆生生越出道:“皇上如此隆重迎來了這位莞妃,只以食邑相賜,未免低估了六表哥的勞苦功高、左右逢源。”
此話大有酸意,我不用抬頭,便知唯有出身親貴的胡昭儀才敢如此大膽。我輕輕一笑,粲然道:“王爺親赴甘露寺迎回臣妾,可見皇上用心。這位妹妹很體貼皇上心意,那麼請皇上賜這位妹妹一斛明珠作賞吧。”
玄凌亦不欲因我之事而起風波,便道:“如此甚好,朕就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