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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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點半點粉紅的花粉殘羅在花瓣與葉尖。我我皺了皺眉,嘆息道:“花殘了,人要損了,酈妃醒來要看見這殘花豈不傷心,去丟了吧。”
我急忙趕到景春殿偏殿,皇后已在那裡守著玄凌。想是深夜趕來,皇后一向整齊的鬢角有些毛躁,玄凌批了一件明黃四海雲龍披風坐著,手裡捧著一晚熱茶,臉色臘黃。
皇后見我與德妃同至,不禁問道:“去看過酈妃了麼?太醫怎麼說?”
德妃與我對視一眼,為難道:“人還在昏迷中,太醫說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皇后沒有太多的驚訝,只是惋惜,“好好的怎會如此?”
玄凌的臉有一半落在燭火的陰影中,惻然道:“是朕不好,都說朕……孩子沒有了。”
他的眼神暗淡如天際零碎的星,又似魚眼般灰敗無神,他嘴唇有些輕顫,指尖伸出向我,“??,??,朕有沒有了一個孩子,朕以為過去了那麼多年,你與燕宜都為朕生下了孩子,蘊蓉生下了,眉莊生下了,朕以為上天已經原諒朕了。可是……可是,容兒是因為朕才沒有孩子。都是朕……是朕親自……”他痛苦地抓住自己的頭髮,無力地垂下臉去。
我比皇后更快一步接近玄凌,將他痛苦的面龐攏在懷中,柔聲安慰道:“沒有事,沒有事,皇上,皇上帝姬已經平安出生那麼多,怎還會是上天不肯原諒皇上?今日之事或許只是個意外而已。”
“不是意外……”他悽然搖頭,絮絮訴說,“朕不該與容兒那麼晚了還喝酒,朕喝了些酒,又是與她獨處,朕明知她……”
德妃見玄凌如此,不免焦灼,勸道:“其實酈妃有身孕已經五個月,太醫又一向說她胎象安穩,即便……”她臉上一紅,婉轉道:“想來也該無妨。”
皇后亦不由面紅,溫婉道:“皇上雖然喜愛酈妃,只是酈妃有孕,確該稍稍剋制自身。”
玄凌搖頭,面有愧色,“朕也知道。只是朕與酈妃獨處時每每總有情不自禁,前幾次因記掛她有孕皆無事,今日許是喝了酒的緣故……”他臉上漸漸露出幾分驚痛,“朕睡到半夜醒來時覺得身邊溼透,一摸之下竟全是血,容兒已經痛暈過去。”
德妃念及方才所見場景,不由再度掩面,拉住要去看望酈妃的皇后,“皇后不能去。酈妃那裡……滿床鮮血,實在可怖。”正分說間,卻見孫姑姑排眾而進,問了兩聲後道:“太后已被驚動,皇上此刻心緒未平,還請皇上去太后宮中暫歇歇息。酈妃之事自有太醫照顧。”她看著玄凌,婉轉的口氣中有幾分肅然,“太后說酈妃娘娘再要經也要緊不過朝政,皇上自該分出輕重,不要誤了明日早朝。:說罷喚過李長,同扶玄凌至頤寧宮去。
安酈容失去的不僅是一個已經成形的五個月大的男嬰,更是永久的生育能力。她知道這個訊息時並沒有嚎啕痛苦。
彼時花影疏斜,第一抹秋光已經停住在景春殿楊柳樹梢,任窗外光影在幽深的眸中明滅迴轉,她面上沒有一絲驛動的情緒,只是雙手緊緊抓著錦被。這一次小產大大損傷了她的健康,真個人瘦弱得不盈一握,面色如鬼悽白,整個人便似春風中的一片飄絮,孤弱無依。
我聽得太醫如此向她稟告,便停駐在鏤花隔窗之外,沒有再進去。她伸出枯藤般的細手緩緩合上低垂的帳幔,在轉身的瞬間,她似乎看清了窗外之人是我。
太醫已經退出,內殿中空無一人,她輕輕道:“我乏了,困得很,不勞姐姐進來看望了。”
廊下朱欄雕砌,從枝葉的縫隙間百轉千回淡落下的陽光有陳舊的金灰顏色,沉沉的,有積古的幽暗。我淡淡一笑,心中無盡的怨毒化作唇邊一縷淡薄的輕笑,“也好。我只來告訴妹妹一個好訊息:太醫來回稟,我哥哥的神智逐漸清晰,從前許多事都能記得了。“我停一停,”同為故人,妹妹一定也很高興。“
“是麼?”她的身子一震,似落石入水驚起的波瀾壯闊,然而只是那麼一瞬,她枯瘦的背影再度回覆平靜,以平淡的口吻道:“恭喜。”
我平靜的看著她掩藏在紗幔後朦朧的背影,靜靜道:“自然是喜,只是也會叫人怕。”
“是麼?姐姐若認為怕的人是我,恐怕是要叫姐姐失望了。”
我牽過壁上一脈被秋陽曬得乾枯的爬山虎藤蔓,道:“妹妹集皇上三千寵愛於一身,妹妹怎麼會怕?”我微笑,“妹妹剛失了孩子身子不好,好好歇下吧。”
“姐姐”,她以無限的空洞和乾澀的聲音挽住我緩緩離去的腳步,“和你擁有那麼多相比,我又失去了一樣東西。我有什麼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