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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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相比,我原本什麼都沒有。”帳幔輕晃,似湖波輕緩的漣漪,她寂寂無聲地躺下,似沉沒于波心,再沒有回顧於我。
這一個訊息對於玄凌來說不啻於一個沉重的打擊,哪怕他命皇后調製過墮胎藥,哪怕他命人調製過歡宜香,哪怕他曾有許多個孩子在母胎中失去了生命,但沒有一樣比他親自用自己的身體使一個孩子斷送生命更可怕!
在那幾日裡,他對我說的更多的話便是,“??,朕忘不了朕醒來時滿床鮮血,這個孩子,是朕害死的……”他說這話時,握著茶杯的手輕輕發顫,那樣溫熱的茶水一滴一滴從指縫間漏下,逐漸變得冰涼。我無言以對,只能長久地抱住他。
他的愧疚讓他無顏去面對酈容;他的愧疚讓他予以酈容豐厚的賞賜,並且打算聽從皇后的意見,予以她從一品夫人之位,許她與胡蘊蓉並列的榮耀;他的愧疚讓他在朝政之餘的時間裡變得自責和彷徨,難以自解,也讓後宮妃嬪心事重重。
為寬太后之心,有子女的妃嬪常帶了孩子承歡於太后膝下,尤以欣妃與莊敏夫人為最。那日上午秋風漸起,身體稍見好轉的我特意帶了潤兒去向太后請安。太后的容色稍稍有些倦怠,很顯然,為了鸝容小產一事,她也大傷腦筋,雖然她並不看重鸝容,也未必十分重視她的孩子,但是玄凌,是她唯一的兒子,她不得不為他的自責而憂心。
欣妃開朗直爽,又是淑和帝姬生母,向來頗得太后眼緣,加之她在玄凌面前已不如往日,因而在太后跟前格外盡孝。此時她著一身煙霞銀羅花綃長衣,光潔的長樂髻上只斜簪一枚銀鳳鏤花長簪,託著從髮簪上結絲串下的粉白色小骨朵菊花墜兒,依依立在朱漆花格長窗下,細細往青鶴瓷九轉頂爐中撒下一把香末,太后看著她笑道:“才晉了妃位,怎地穿得這樣簡素,連寶石珠花也不配一朵,只用些素白銀器。”
欣妃連連咋舌,搖頭道:“怎麼敢?!昨日穆良媛穿得喜慶了些,其實也不過簪了幾朵紅寶石花兒,穿了條粉色攢話裙子,皇上瞧見了便不舒坦,大罵穆良媛沒心肝,宮中剛沒了一個孩子,鸝妃還病著,她穿得花枝招展的給誰看!穆良媛又羞又氣,躲回自己宮裡哭了大半宿,今天眼睛還是紅的呢。”
太后斜倚在軟榻上,聞言微微蹙眉,旋即淡然道:“胡說,宮中小產的嬪妃多了去了,鸝妃又不是頭一個,是她自己沒福,皇上何必為這事遷怒旁人,難道叫宮裡的人都為這沒福氣的孩子服喪麼?定是穆良媛哪裡不當心衝撞了皇上。”
欣妃笑著指著在座的我、端貴妃、馮德妃與莊敏夫人道:“別人都還罷了,太后且看幾位位高得寵的娘娘也穿得這樣素淡,便知道皇上這氣生得多大了。”
眾人聞言對視了一眼,輕聲道:“臣妾們實在不敢惹皇上生氣。”
太后的嘆息融在如畫的瑩瑩秋光中幾乎難以辨清,“這樣鬧騰下去幾時才安定下來呢?也難怪皇上心裡難過,眼睜睜看著孩子沒的,又是自己的緣故……”她沒有再說下去,額頭菊瓣似的皺紋中似被時光凝住了無數深深淺淺的憂愁,只定定望著鶴口中移出的淡淡一縷白煙出神。
欣妃見殿中凝滯,人人各懷心腸,不由湊趣道:“太后怎麼瞧著那香定神了似的,可見這香不錯。”說罷笑向我道,“果然淑妃的孝心,拿來孝敬太后的東西都是好的。”
我轉一轉腕上的白銀禪寺雙扣鐲,笑吟吟道:“哪比得欣妃姐姐焚香的手藝到家。”
太后聞得我們說話,勉強拾起笑容問道:“這香味道是不錯,甜香潤肺,很是安神。叫什麼?”
我忙起身道:“是鵝梨帳中香。”
太后微微頜首,理一理身上的蓮青色夾金線繡百子榴花緞袍,隨口道:“這香甚好,明日讓內務府每日供來。”
馮德妃含笑道:“太后喜歡就好,等下臣妾回去便吩咐了內務府趕緊送來。”
我禾眉微蹙,搖頭道:“德妃姐姐輕言了。不怕太后生氣,這香原是鸝妃手製的,皇上一時高興賞了臣妾一些,內務府並無這樣的香料。若太后真喜歡,臣妾請鸝妃再製些就是了。”
太后沉默片刻,道:“罷了,不必費這些麻煩。”
莊敏夫人輕快一笑,嬌靨生春,“也是的,不過是些香料而已,什麼勞什子的。臣妾早起去花房玄了寫上好的依蘭來。”說著指著牆下一溜兩盆粉白藍紫豔如星芒的花兒,笑道:“這話可難得了,素日也到不了各宮裡。今日還是貴妃問起花房可有什麼新鮮難得的,他們才巴巴兒地孝敬了來,正好教臣妾借花獻佛。”
我微微吃驚,道